问,旋身于他身旁坐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闻言,容悦侧了侧目,问她,“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而且还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容悦一抬眸,似是有些兴趣,正了正坐姿,道:“你说说看。” 江令桥轻笑:“明日是讨伐忘川谷的日子,你紧张,对不对?” 容悦不语,眼睫却不经意间颤了一下。 “巫溪是世间唯一修炼成魔的人,足以有令人忌惮的实力。你、我,还有我哥都曾与她交过手,我们的能力尚且无法与从前的她匹敌,更何况她闭关已久,早已超越了从前的境界,所以你担心,你害怕,因为你没有胜算,对吗?” 容悦双手抱肘地打量着她,许久,忽而直截了当地应了她:“对。” 江令桥笑了,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只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从未同旁人说起过。” “那当然,”她转过身,舒然地看着辽阔的霞光,“你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容悦,以后你什么也瞒不了我了!” 容悦的手直接捏住她的后脖颈,在她耳畔挑衅道:“江姑娘,你可当心些,说大话是会闪着腰的。” “我才不会闪着腰,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江令桥笑眯眯地反驳他,脚下着力一蹬,秋千荡出一个轻柔的弧度。 然而下一刻,又便被容悦一脚抵得停了下来,他凑到她面前:“江令桥,明日一战,你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了……” 空气缓慢地静了片刻,江令桥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没了笑意。黯然叹了口气后,她忽然伸出手圈住他,语气间满是疲累:“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是开心的,容悦,该你哄我了……” 她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倦怠地闭上了双眼:“我也很怕……我怕我会死在那里,我怕不能给爹娘报仇,我怕会让更多的人给我陪葬……霞露壑下的凶兽齿爪锋利得很,我怕疼……” 风吹过来,秋千微微晃动起来,像是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容悦神色顿了顿,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环着她,依偎在她身旁,听她每一句怅惘的言辞。 “这一行若是死在了那里,灵魂就会被禁锢在忘川谷,要我永生永世看着仇人得意,我做不到……小时候,我以为我总有一日会长眠在忘川谷的某个地方,可是那一日迟迟不来。后来逃离了忘川谷,我以为我可以同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彻底割离开,余生不再闻不再想,可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没能做到,如今我又要再次踏足那个地方了……” 天边的霞光将他们包裹于温柔的金色中,容悦把手轻轻覆于她的双目上,下颌抵于她的额头,低声呢喃:“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在意的死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