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忖着,到底怎样的三两个字可以真真切切地合适她。 精为九霄月,脉为百川水[1]。她清水出尘,归属山川湖泊,是上苍孕育而出,川水二字,很衬她。 “元”字淡淡地表达了一些我对她的思慕,她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君看百川水,何处不东流[2]。我敛去姓名中所有的本意,将情愫和欣赏潜藏,只告诉她平平淡淡的另一种表意,她看或看不出来都好。 我时常来此地,但大多时是独来独往。从前只是来放生,权当积些功德,现如今,却有了另一番期待。 每次来时,我常带些人间的小玩意儿,或吃食,或首饰,或玩物,她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总是欢天喜地的。 她开心,我便也开心了。 日子若总是这般恬静多好,纵然我仍身处囚笼,我的灵魂却诚然自由。然天不遂人愿,男子成家立业是父母眼中的头等大事。他们早已开始物色儿媳,母亲最钟意的是嘉瑜郡主,她是个谦良的江南女子,温润柔和,眉目中有江南水乡的影子。 像她,可我不能误了她。 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因为别人而承受苦楚的,我的心里有了别人,她若因为父母之命与我在一起,她不会幸福的。一个在江南中浸润的芊芊女子,该有自己的美满的一生,而不应该葬送在我手里。 于是,我鼓起勇气向心中的女子表达了我的情意,我不知道她将如何看待我,也不知道有几分胜算,但我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只想立刻见到她,告知她。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 虽然我知道我们尚未成婚,不可唐突,但我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她。 她身上有自由的气息,足以令我心安。 后来我带她去见父亲和母亲,稽首以求他们可以成全我。 我知道我需要娶一个同样身居高位的女子,来稳固宗族地位,但我私心想着,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或许我可以一搏。从小到大,我一直对父母之命言听计从,也许,我可以有一次自由的机会。就这一次,就一次,或许他们可以原谅我的任性,余生,我什么都可以听他们的,只要我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我愿意一辈子画地为牢。 可是,他们不允许我仅有的这次忤逆,他们口中尽是污言秽语,毫不留情地糟蹋着我视若生命的人。 我起身,把她也扶了起来。 我哀切地看着我的两位高堂,若不是今日,我都不知道,那整日之乎者也,国道家学的口中,居然也能啐出如此肮脏可笑的粗辞。 我不再言语,拉了她就要离开,却听见母亲在背后撕心裂肺地呼唤,她说若我今日踏出门,他们便不再是我父母,我也不再是江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