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盐牵制他们。” 这天下果然有的是花儿不懂的事,她只当战争是你争我抢的烧杀掳掠,却不知还有这一层。 “更何况,这河里还有流金。”照夜又加了一句。 二人蹲在河边,看着这条神奇的河陷入沉思。金灿灿的河水流向天边,它最终应当是流入额远河的吗?又或者它汇入了海,每当海水倒灌,那盐经历几千上万里来到这里吗? 天工开物,鬼斧神工。 “那只要咱们守住这条河,燕琢城就会回来吗?”花儿又问。 “或许,我们可以换取几年休养生息。”照夜对花儿讲:“从前我也在想,是不是一场仗就能夺回燕琢?如今我知晓了,燕琢城归不归,一场仗定不了,要看这天下如何、人心如何,而天下和人心,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变的。大将军说:短则五七年,长则几十年。” 花儿闻言心中有了一股悲壮的情绪,轻声道:“就如这河流,奔涌向强,无休无止吗?” 照夜点头。 花儿心想,这果然是很长很长的一条路,果然是没有尽头的征战。在河流的金光之中,她依稀看到自己满头华发横刀立马,若为此战一辈子,那亦是值得的! 除了,除了心上人永在天之涯。 花儿问照夜:“照夜哥哥,你想衔蝉的时候难受吗?” 照夜笑了:“说不难受定是假话。可难受无用,衔蝉说她有笔我有刀,我们一文一武拼天下,儿女情长都放一边。衔蝉何时也成了女侠一样的人物了?”照夜的眼神很温柔:“我因此更爱她。” 花儿已经想不起柳条巷里发生的那些故事了,也没过多久,但就是想不起了。但她还记得衔蝉总会偷偷看向照夜的方向,他们两个暗生了情愫,以为别人都不知晓,可谁人不知呢?不过怕他们羞怯罢了。 二人同时叹口气,彼此看一眼,又齐齐笑了。 照夜劝她:“总觉得大好年华就这样丢在这里于你不公,我自然不会与你说征战沙场是男儿的事,可你终究会因此错失许多身为女子的美好。你往后鲜少能簪花,画眉,也不能有一双纤纤细手,不能在受伤或难过时候往心上人怀里靠一靠,只得自己忍着。你当真要如此吗?” 花儿被他问住了,她那时一心想留下来为燕琢城的百姓报仇,想要自己变成一把锋利的刃,可以刺向任何伤她的人,她并没有看很远,只知晓通天的路没有坦途,而她愿为此一战。 照夜说那些,她从前也鲜少有,但她记得每一年燕琢春日河开,姑娘们映在河面上的影子,簪缨丽影、玉树琼枝。她看着喜欢,也会学她们晃头,她鬓角的野花就会落到河面上,随那微波飘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