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呀!他往后午夜梦回想起自己此刻的惨状,该多难过呀! 飞奴终于闭上了眼睛,在照夜的怀中。 照夜抱着他渐渐僵硬的飞奴兄弟,心底下起了漫天大雪。他想出声恸哭,他的嗓子却被堵住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 照夜不懂:明明天将大亮了!懈鹰将他拉起来,对他说:“兄弟,乱世之中,生死由命。” 照夜懂生死由命的道理,这些年他杀过多少人,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但他从未看清过生死,从未。此刻他想起的是在霍灵山的匪巢里,飞奴与他背靠背一战。那时飞奴舍命救下了他。 照夜想为飞奴挖一座坟,然而来不及了,他该走了。他擦掉眼泪,最后看了一眼飞奴,他想他的飞奴兄弟或许是喜欢这里的,不然那树叶为何哪里都不去,只往他身上去呢? 他和懈鹰二人要速速追上花儿,他们一生都在拼命,就连此刻都不能停下。他们快步追上去,看到霍言山的剑抵在花儿面前。他对花儿说:“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你知道。” “我不知道!” “白栖岭的图!” 霍言山知晓在这奇山峻岭之间,定是藏着宝物的。他像他的父亲一样,此生都未见过这样的奇景。 父亲,父亲。 霍言山心里念了两遍父亲,这才想起他一路追来是为追上父亲,是为了问父亲一句:如今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庸人吗? 父亲呢?霍言山收起了剑,淡淡看花儿一眼。他身边的侍卫走上前去,要索花儿性命。花儿腿撤半步,摊起手,要与他们殊死搏斗。远处却有一根箭射了出来,那侍卫应声倒地。 花儿认得这是柳枝的箭,柳枝如约与谷为先汇合,又转身来到了这里。 侍卫护住了霍言山,紧接着有人骑马从远处而来,跑到霍言山面前,一把将他拉上了马! 霍言山闻到熟悉的味道,回过身去看到了自己的夫人!他欲惊叹出声,他的夫人却嘘了一声,让他闭嘴。 霍言山并不乐于被夫人所救,待他们逃回临时营地,他下了马,对他夫人说:“我得去寻我父亲。” “父亲死了。”霍夫人口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事。霍言山却不肯相信,接连问了两遍:“你说什么?” “父亲死了,被飞奴杀死的。” 飞奴飞奴…飞奴这个狗杂碎!霍言山学飞奴啐了一口,这才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他并不全然悲伤,只是觉得恍惚:名满天下的霍琳琅就这样死了?他没死在谷为先、白栖岭手上,没死在天下诸侯手上,竟死在了一个奴才手上?一个像狗一样的奴才的手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