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家财的苦,林晚照恨天恨地恨孝子贤孙,可在林晚照的内心深处,她仍然这样认为:钱不是一切。 上辈子,她觉着,她的孩子比她自己还重要。为着孩子,她熬过了无数的苦日子。她以为孩子走出农村,成为吃商品粮的体面人,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可到生命的最后的几年,她才明白,孩子的成功并不是回报,她要的回报是当她老迈时,能有人在身边照顾。当她孤独时,能有人在身边陪伴。她不是父亲那样刁钻的老人,不会闹的儿女不安,她只是希望她的儿女能在身边而已。她记得刘爱国去后那一个个看不到尽头的白天黑夜,她每天每天都在思念着她的骨血,那些从她身体里分裂出去的孩子们。 她以为她与她的孩子们永远是一体的,可其实,并不是。 她的孩子们早已远离了她厌弃了她,在她的屋外精明的计算着她所用的医药开支,你该多出,我该少出,我不占便宜,但我也绝不吃亏。 钱真的很重要,比亲娘更重。 一个没有钱的母亲所遭遇的一切境地,林晚照都尝过了。 可是面对秦特,这个孩子,林晚照仍想说,钱不是一切。 我不是希望你回报我,孩子。我为之付出大半生的儿女都不曾回报我。我只是希望你比我成功,我希望我没有得到过的回报,将来,你能得到。 秦特并不懂林晚照的悲伤,她在想,钱当然不是最重要的,她觉着,她姥姥比世上的一切都重要! 待工作人员把办好的产权证递过来,姥姥对她微微点头,秦特接过大红的房屋所有权证,心里觉着沉甸甸的。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爸爸和继母在小红门儿贷款买的那套房子,一买就是登记在秦光名下。现在,她也有房了。 是不是老天爷看她以前过的太苦,才让她找到姥姥,让她跟姥姥在一起的? 六月初,秦特收到职高班主任寄给她的毕业证。秦特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说毕业证收到了。 老师说,“好好学吧。你成绩好,补上一二年,考一所好大学,以后肯定有个好前程。” “嗯。”秦特在学校时成绩虽然好,却是不起眼的那类学生,她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一放学就回家,跟同学老师的来往都不多。她说,“老师,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她有关注过秦特,有时看到秦特外头有伤,问她时,秦特总说是不小心磕的。再加上秦特放学就回家,跟同学来往也少。她想过这孩子可能受到不公的待遇,可她也并没有去了解更多,也没有报警。 “褚律师为我打官司,老师你帮了我很多忙。”老师帮着提供过她在学校的成绩单,盖着学校的大红章,有效力的。 老师笑了笑,有些悲哀,有些心酸,“我是你的旧时光了,别回头看,向前看吧。” 窗外柿子树的绿荫遮下来,铁盒子里的最后一颗巧克力糖吃完,秦特学着姥姥的习惯,把自己存的零用钱,身份证、还有大红的房屋产权证、她的职高毕业证,一起放进了铁盒子里。 她的旧时光过的很苦,可她不准备遗忘,傅阿姨说过,再苦的经历,也要有正视的勇气。她要记住那些很苦的日子,记住那些在她很苦的日子里帮助过她的人,记住那时的胆小、懦弱,然后,变得勇敢、强大。她想,我再不要受到那样的欺负。 屋内有些暗,秦特按亮灯,从书桌上拿了本习题集,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第45章 新思想旧思想(秦特倍加用功,在学校开始) 秦特倍加用功, 在学校开始分文理班的时侯却犯了难,她进步飞快,各科成绩都不错。因为成绩好, 她是老师重点关心的对象。班主任老师问她的时候,秦特说,“我都挺喜欢的。” 班主任老师笑,“挑个最喜欢的。” 她还是分不出来,“都最喜欢。” 回家跟姥姥姥爷商量,姥爷故作深沉的思索一会儿, 一拍大腿,“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理!” 姥姥问她,“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我想当律师。” 林晚照想了想,打电话跟褚律师咨询, 想问问褚律师当初是学文还是学理的。褚律师高中是在国外念的,不过,褚律师也很了解国内大学的志愿选择,律师是文理都能报的专业。 褚律师建议秦特随意些没关系, 分科只是高中学习上的选择,理科生一样可以读文史类书籍, 文科生也可以了解科学前沿,不必给自己设框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