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握着林晚照的脚踝往上一托,拖鞋一拿,就把雪地靴给林晚照穿脚上了,“妈,你走两下,看合不合适!舒不舒坦!” 老大媳妇从个极精细极素雅的盒子里拿出一条大红围巾,给被老二媳妇搀着在地上走的婆婆围脖儿里了。老大媳妇文雅,清高又文雅,既不似老三媳妇看得出来的机伶,也不似老二媳妇花草鸡似的叽喳。老大媳妇永远是淡定的克制的一尘不染的,“给妈买的围巾。羊毛的太扎太硬,羊绒轻薄柔软,保暖性比羊毛要好。” 她离远些看看,笑着点头,“妈出门戴,防风挡寒。” 中午饭三个儿媳妇完全没有半句怨言,三人看着菜不多,还叫老三出去跑了一趟。老三媳妇拿大衣给他穿上,“来的时候我看楼下就有水果店。爸妈这里新鲜不多了(其实是林晚照提前吃完,故意没买),你瞧着什么好买些回来,买前儿尝尝,好吃再买。” 老三问,“妈这里米还多不多?” “有半袋子。” “我再捎一袋回来。大冬天的,别叫爸妈再跑一趟。” 林晚照忍无可忍,“不用你扛回来,卖菜那儿管送。” “行,妈我知道了。妈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没有,你去吧。” 挥挥手,赶紧打发出一个去。 刘爱国和老二老三在客厅大声小话,说着家里的事。老大说,“爸,妈,我们哥儿仨商量了,去年六十没过,今年咱们得补上。” “不过不过,过这个做什么?没的瞎费钱,我又不是你们中意叔,不过!” 刘爱国坚决反对,态度坚决,意志绵软。 林晚照端起茶杯,轻飘飘的说了句,“错过的事,还能补啊?我还能回头再当自己六十岁?” “妈,不过六十,咱过六十一呀!”老二笑,“六一也一样啊。妈,这不用您跟我爸操心,我们来办。把我叔,我大爷,我姑妈,都请来。咱们一家子也好久没聚,就趁着年下,咱们热闹热闹!” “对。妈,您别担心,我们来办。”老大说,“到时朵朵、刘飞、阳阳,都来,咱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 大概是团圆这俩字戳了刘爱国的心,刘爱国说,“年下倒不错,是该聚聚,你们也有假。别的时候哪儿有空啊。” “别的事没空,这事儿也得有空啊。”老大笑着说,“就这么定了。到时咱们不在家里办,现在住楼上不如以前宽敞,咱们去饭店,包上他十几桌。” “哪儿有那么多人,别胡闹了。” 刘爱国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林晚照瞥他一眼,心里那叫一个看不上。 “爸您算算,咱们一家子就多少人,我、老大、老三,这都是各家三口子,我大姐一家四口,再加上您跟我妈,这就是十四口,一桌都坐不下!还有我大爷我三叔我小姑,哪家不是十几口子,这还只算亲戚。爸你的老伙们也都请来,咱不就为了热闹么。” “不请他们,那得花多少钱,咱自家人就算了。” “行,都听爸的。” 刘爱国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林晚照在心里翻个白眼。 老大觑着妈的脸色,“还有舅舅他们。这些年,舅舅可没少帮我们,我们上学读书,咱家包地盖房,大舅小舅能帮的地方没有不帮的,不能落了舅舅他们。” 刘爱国正色,“对,这话对。到时请你大舅坐上席。” “肯定。” 待老三买菜买水果回来,这个更是一张蜜嘴,父子几个大声说着话,刘爱国的声音最高,三个儿子当捧哏,把刘爱国哄的,酒还没喝就醉了! 中午一桌好菜,都是三个儿媳张罗的。 大儿媳指着清蒸鱼油焖虾说,“这两个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爸妈口味儿。要是哪里不好,爸妈只管跟我说,我回去改进。” 老二媳妇道,“我这炖肉得妈的真传,刘纯在家常妈,跟妈炖的分毫不差。妈,这鸡也是我炖的,您闻闻,特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