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咱们买房的事能成么?”老三媳妇有些担忧,“妈现在叫人猜不透了?” “听爸说,拆迁款年前就能下来。” “我房看好了,电梯房,一百三十平,爸妈一起住也宽宽敞敞的。” “这事儿还得往爸身上使劲儿,爸名下不也有两百多万么。你看的那房多少钱?” “七十万。” “这么贵。” “电梯房肯定贵呀。过年促销,不然还没这个价儿哪。” “等我再跟爸提提。” 刘爱国去找老友显摆一遭后,心满意足的回家,脸上还带着些酒意红晕,倒也不闹人,自己进卧室一挺,没片刻功夫,呼噜声能传到房门外。 林晚照开门看一眼,见知道自己盖上被子,也就不再理他。 她能理解刘爱国那种对儿子环绕身边的深深迷醉,她上辈子亦是如此。因为内心深处总觉着,自己没本事,一辈子就只能把儿女们供计出去,再多的就实在帮不到儿女了。内心深处就觉着自己比上那些有背景有本领的父母,觉着愧对儿女。 这也是为什么林晚照始终拿不起婆婆的架子的原因,一是因为她天生的老实人,二未尝没有两个儿媳妇娘家都是城里人,自觉矮人一头的自卑。 突然间,老家拆迁了,终于,能再帮到儿女了。 怎么能不乐呢? 哪怕知道儿女们就是冲着钱回来的,可哪怕是冲着钱,只要肯对老家儿说上几句好听话,哄一哄老家儿高兴,老家儿也是愿意给的。 剖开心来,上辈子,就是这样想的。 难道她活了大半辈子,真的看不出孩子们是为了钱么? 可是…… 还是愿意的。 哪怕知道他们是为了钱,依旧愿意。 这就是父母的付出。 爱到宁可自欺欺人,爱到卑微下贱。 爱这种感情,有时候也是会让人极度厌恶的,林晚照想。 她现在就深深的厌恶自己,厌恶那个上辈子卑微又下贱的自己。 林晚照看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唇角,围上老大媳妇送的羊绒围巾,反正不用白不用,出门去了。在家多看刘爱国一眼,林晚照得疯。 她得去寻个明白人坐会儿。 林晚照拎着个西瓜去了楼下赵嫂子家。 赵嫂子是自己一个一居室,她敲了敲门,开门的人让林晚照有些意外,竟然是赵嫂子的儿媳妇杨静。 杨静特别热情,“婶子你来了,快进来。”先接过西瓜,又弯腰在鞋架上给林晚照拿拖鞋。 林晚照怪不好意思的,“小静你放着,我自己来。” “这可怎么了。”杨静把拖鞋给林晚照放下,扶林晚照坐在靠墙放一个长方形皮面儿矮凳上,林晚照忙自己换了鞋,不然要人家小静给她换,多不好意思。 赵嫂子一件米色羊毛衫黑色针织裙,颈间一串莲子大小浑圆的珍珠项链散发着淡淡宝光,肩上披一块波西米亚风格的厚披肩,描着眉毛,画着淡妆,慢悠悠的过来。每走一步,耳朵上的珍珠坠子与披肩上的流苏一起微微摇曳,摇曳出赵嫂子独有的风采,“你怎么有空来了?” “过来找你说说话儿。”林晚照踩踩赵嫂子家的棉拖鞋,“这打搬过来,还没来过哪。” “怎么还带礼了?这我得还礼呀。”赵嫂子脸上带着笑。 “不用你还,我也是免费得的。” 赵嫂子对杨静说,“你回吧,我这里没事儿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