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拨了几秒还没接通,又掐掉了。 跟李正一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敢接通。 其实俩人都有了心病。 这块心病就是,入伍的初衷发生了变化。 其实这并不奇怪。 很多小年轻入伍的目的形形色色,各不一样。 但入伍后经历过磨炼,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有人选择进,有人选择退。 这就是现实。 那天晚上,李正失眠了,魏胖子也失眠了。 李正世面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挺喜欢部队,说不清是喜欢这里的人,还是喜欢这里的生活,又或者喜欢这身军装。 但他要面临着学业前程的选择,又要面对忠孝之间的取舍。 他是学法律的,思维模式偏向理性派。 可对部队的感觉却是感性的。 感性上他想留下,理性上却告诉他会失去很多。 魏胖子失眠同样是选择两难。 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第一次以全连第一名的速度冲过五公里越野终点线的时候,听见班长卡下秒表宣布他是第一并夸奖他的时候,魏胖子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存在感。 从前他在老家同样众星捧月,去夜总会唱个k,房间里的几十号人都会齐刷刷为他鼓掌,说魏少唱得好,比原唱都好听! 他明明胖,女孩子却说他长得很有男人味。 甚至他做生意亏本了,别人也会跟他说哪一个成功人士不是从失败中站起来的? 仿佛他就是下一个成功人士。 可惜,这种夸奖和赞扬如同漂浮在空气中的一口香烟,刚开始闻着还有些香,几秒钟后就消失无踪,没有一点儿意义。 在这却不一样,每一次进步,魏胖子都感觉自己那个虽然看似重量级却十分中空的身体内一点点被注入了能量,一点点被填充,让他不再空虚。 部队饭堂里的饭明明没有以前吃的蓝鳍金枪鱼那么美味,没有吉品鲍那么香糯,没有英吉利蓝龙虾那么q弹,更没有这些珍馐百味那么贵价不饱,却让他吃得前所未有的香。 正当新兵蛋子李正和魏胖子在为自己思想上的变化产生的艰难选择而有些失魂的时候,副旅长李海鸥却越来越烦躁不安。 庄严离开特战旅已经十多天了,每次打电话请示,都说快回来了,可还是没回来。 听说是去各大区的特战部队里招揽人才了,可李海鸥难免胸中有怨气。 你一旅长,丢下部队十多天不露面,就交给我一个副旅长去管训练? 这算什么狗屁事嘛! 他甚至有些神经质地觉得庄严是乐不思蜀了。 还有就是他调来的那个参谋长韩小北。 听说是特种部队出身,是个厉害角色,刚来第一天去了四连,在那里秀了一把惊艳的枪法,震惊了全旅。 可之后几天里,李海鸥在旅部找不到这个参谋长的身影,问那些参谋,说是下连队了。 今天一个连队,明天一个连队,上午一个连队,下午一个连队。 到处跑,去那里也不说话,就站在训练场边看连队干部组织训练,看完了也不点评,请示报告就笑笑说我就看看,你们练。 好嘛! 好多个老部下都打电话过来诉苦了。 说着新来的参谋长就像个鬼魂一样,也不通知,忽然就在训练场边冒出来,然后看,看了一阵就抽查一下某个科目,然后那个小本本在那里记,记什么? 没人知道。 小本本? 悄悄记? 李海鸥也有了点怀疑,怎么庄疯子带来的人看起来就每一个正常的? 他韩小北不应该留在旅部,这几天和自己多碰头,多从自己口中了解一下这支部队吗? 自己好歹也是老e师的团长,难道他连自己都不信? 李海鸥感觉受到了冷落。 这天早上,他敲开了政委罗若的门。 罗若看他一脸的乌云密布,给他倒了杯水便说:“谁把我们李大团长给得罪了?看你就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一样,都不是八百块了!” 他是老e师的政治部主任,向来作风稳重,这次留任旅政委,也算是安定军心。 和李海鸥相互认识多年,算是老上下级的关系。 李海鸥接过水杯,也不喝,重重往桌上一放,嘴里便发泄开了:“政委,新来的韩参谋长有没有来找你汇报过思想工作?” 罗若说:“来过,跟我交心谈了一次。” 李海鸥有些不高兴了:“交心?他怎么没跟我谈过?都来一礼拜了,我见他次数就没超过三次,更别说交心谈谈了。” 罗若说:“他跟我说了,要对这个旅目前的状况做个摸底,他是老特战,这次旅长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