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却真切,不曾岁月的流逝而消退,如今仍然回响在耳边。 李时归想到那时,便忍不住笑起来,说:“殿下你那时才四岁,比我们还?小一些咧,穿着礼服,看?起来比我们还?成熟,我和阮鹤被你说的一愣一愣的。” 阮鹤也笑:“她晚上回去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要选京城里的哪一片地盖房。” “是吗?”钟觉予偏头,瞧着李时归,又说:“选到哪块地了?” 黄昏的橙光撒落在三?人身上,将轮廓柔和,多了一丝暖意。 李时归挠了挠头,便说:“早被太子少师看?上了,前些年就拖家带口住进?去了。” 钟觉予唇边笑容一滞,只说:“是孤无用,委屈你了。” “这和殿下有什么?干系!本来就是幼时的胡乱猜想,”李时归连忙摇头。 “那就重新?再挑一块吧,”钟觉予看?向她,郑重其事说:“这一回,孤保证让你得偿所愿。” 话音落下,对面两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喜。 “殿下你终于想明白了!”李时归恨不得蹦起来。 阮鹤笑容满面,激动?地握住拳头。 钟觉予没想到她们如此开心,沉默了下,便如同放下千斤担子,挺直的肩膀稍松,眉眼舒展,说道:“那就搏一搏吧。” 看?看?她与太子,到底谁才配坐那龙椅上。 那么?多的忍让、自以?为的孝义,只让太子越发肆无忌惮,一次次惦记上她的东西,也身边人跟着她吃尽苦头。 钟觉予揉了揉脸,声音低微地几乎听?不见:“阿兄这一回是你过分了。” 红日落山,待到夜色笼罩之时,阮鹤、李时归两人匆匆下山,带着钟觉予嘱咐,快马赶向京城里去。 继而,落在京城各处的零散宅院便一夜亮着灯,从收到消息后就难以?入眠,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犹豫不定、有人又惊又喜,但众人都知这大梁确实要变天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细雨绵绵, 斜落在皇琉璃瓦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铺满地的青石四方砖盛了一汪水, 倒映着巍峨高?大的皇宫。 从雕花木窗中往里看,被点燃的香炉升起淡烟, 虽是白日, 殿里也?亮着烛火, 将挂在上头、写着惟精惟一的牌匾照得发亮。 坐着首位的男人?沉默不语,置于桌面的手无意识地敲打着。 单从相貌看?, 他?大抵四十多岁, 国字脸上有一双狭长的凤眼, 眼?尾微微上挑,过分苍白的肤色,哪怕蓄了胡须, 仍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阴柔抑郁, 实在难以撑起身上的日月章双龙补服, 即便他?是唯一能穿上这身衣服的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