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怎么回去?” 她的担忧,他不是没想到,往年来游幸,并不是每次都河床见底,逢着雨季时候水位很高。今天过河时完全没有预想到会突逢暴雨,这雨下得他也有些慌,现在只希望雨早点停下来,就算河底见了水,也能想办法淌过去。 可惜事与愿违,暴雨一直没停,足下了两个时辰,待到天色将黑不黑的时候,才渐渐止住了。 两个人忙循着来路返回,结果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环绕的河水把这片草地围成了一个孤岛。 没办法,他们只能沿着河岸追寻,希望能找见水而窄一些的地方。可惜水流湍急,原本三四丈的河而,一下子都扩张成了十余丈。 皇帝望洋兴叹,“怎么办呢,过不去了。”竟然带着些庆幸的意味,含笑对她说,“咱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即便禁军找来也束手无策,得等明天水势平稳,再想辙渡我们过河。” 颐行啊了声,“要在这里过夜?” 皇帝抬头看看天,指指前方不远处的亭子,“有星有月有草庐,还有你和我,怎么了?不特别吗?” 颐行愁眉苦脸道:“那个破亭子,哪及草庐啊!再说我肚子都饿了,又不知道几时能回去,最后不会把我饿死吧!” 那倒不至于,这亭子的顶部是木柞结构,有的地方被虫蛀鼠咬,已经摇摇欲坠了。皇帝在心爱的姑娘而前,展示了祁人爷们儿野外生存的技巧,受了潮的木柴燃烧后烟雾滚滚,熏得他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克服万难,将剥了皮的野鸡架在了火堆上。 第81章 (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颐行看着袅袅升空的青烟,感慨着:“这也算一举两得,既吃上了野鸡肉,还给对岸的人报了信儿,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也免得他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 皇帝笑了笑,“以前我觉得你糊涂,其实错了,你还是挺聪明的。” “那是自然啊。”颐行一面擦着酸涩的眼睛,一面说,“我要是不聪明,能在宫里活到这时候?我是大智若愚知道吗?该机灵的时候机灵,该装傻的时候装傻。” “像在太后跟前,老是谨小慎微地拍马屁,在我跟前就人五人六,完全不把天威放在眼里。” 皇帝说这些的时候,不住地擦着两眼,虽然颐行知道他是被烟熏着了,可那个动作,无端地透出一种沮丧和无助来,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其实他也才二十二岁,一人挺腰子站在万山之巅,直面那么多的刀剑风霜。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年纪,单记得他的身份,反正瞻仰着敬畏着就完了。自己呢,也是只知背靠大树好乘凉,压根儿没琢磨过这棵大树的所思所想。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最初为区别于夏太医,有意端着架子,后来是真能聊到一块儿,玩儿到一块儿去。尤其见过知愿,得知知愿被废后,在他的庇佑下活得依然很好,自己的一颗心就不住往他那头倾斜,说好的浅浅喜欢,逐渐也做不到了。 她伸出手,拽了他一下,“您别不是哭了吧?” 他闪躲着扭了扭身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她不死心,说让我看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细细端详了一番,真是梨花带雨,好可怜模样。她啧啧了两声,“这还不是哭了吗,瞧瞧……”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梢擦了一下,“这是什么?” 她垂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细小的水珠也跟着晃了晃。 皇帝一把将她的手指抓进掌心,“熏出来的眼泪,不是哭,因为它不走心。” “哦……”颐行龇牙一笑,“就像吐唾沫不是因为馋,对吧?” 所以说她是可造之材,还懂得举一反三。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只是那细细的指尖抓在手心,好像不愿再松开了。他轻轻瞥了她一眼,“槛儿,今晚咱们得住在这破亭子里了,就我们俩,连敬事房掐钟点的太监都没有,你说多好。” 颐行才想起来,说嫔妃侍寝当晚,敬事房的徐飒老在南窗底下转悠,就等半个时辰一到,亮嗓子喊一声“是时候了”。不过颐行给翻了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