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们的任务是当牌搭子,没机会深入探究这副皮囊下的温度。 江杳打牌鲜少瞻前顾后,今天的出牌速度更是快得离谱,甚至有些失了章法。 仿佛浑身力量都汇聚在指尖,源源不断地被掷出,以免无处宣泄。 随着起牌落牌的动作,贴合度不够高的黑衬衫袖口略微隆起,空阔的部分反复露出内里冷白的皮肤。 凸起的腕骨附近,明显有半圈暗红。 另一只手腕也有。 像是被长时间捆绑过的信号。 这张桌上除了江杳,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眼看出这痕迹带了多少非同寻常的刺激色彩。 “想不到,江少私下里玩儿得还挺花嘛。” 江杳闻言,顺着她们的视线垂眸,敛了敛两边袖口,没说话。 他讳莫如深的态度,反倒勾起了周遭八卦之心。 江杳是这儿的老主顾了,性格大方,出手阔绰,每次过来,都招呼一堆颜值高的服务生作陪,但也仅仅止步于此。 他通常只是纯喝酒打牌,赢了钱归牌搭子,输了算他,牌技好的小费管够。 任凭再多人对他袒露渴望,从不向“信徒”施恩。 明明长了张“像有十个女朋友”的脸。 很难不叫人好奇他的私生活。 有个紫发女人继续试探:“是咱们这的人吗?” “不是人。”江杳面无表情开口,“是禽兽。” 紫发女人闻言愣住,饶是妙语连珠傍身,也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被江杳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出牌。 * 昨天,江杳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是他青春期曾短暂暗恋过的对象,沈棠。 虽说少时那点儿浅薄随性的爱慕,早被岁月磨灭得一干二净,但望着台上那个温润如玉、谦和腼腆,好像和十年前别无二致的男人,江杳还是难免生出恍惚。 不过,比他更恍惚的,估计还有对桌那位。 江杳心想,顺便扫了一眼。 他曾经的情敌——段逐弦,正端坐在那里,聆听沈棠对妻子深情款款的誓言。 段逐弦祖上有欧洲血统,一双深瞳压在略高的眉骨之下,晦暗如海,压根捕捉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江杳不信邪,盯着看了半天。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瞬间,那张雕塑一样的脸终于松动了些许,唇角牵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应该是笑了。 江杳反复确认几次。 这个笑容,被江杳理所当然地解读为故作大度的自嘲。 据说这场婚礼的五星级酒店,还是段逐弦以好哥们的身份赞助的,颇有种为心上人“送嫁”的败犬气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