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对方风风火火的声音瞬间穿透过来。 “兄弟,你猜我昨天做了什么噩梦?” 江杳听这动静,猜到陈一棋打来这通电话的缘由,但还是先把发言权让给了他。 陈一棋深吸一口气:“我梦见,你要跟段逐弦,结婚!!真是草了,你可千万别揍我,我也知道做这种梦挺折寿的。” 江杳清清嗓子:“是真的,家里给定的。” 话音落下,电话里先是死寂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我操,江杳你疯了?说好的跟他势不两立呢?再说你们中间还夹着个沈棠啊。” 陈一棋嗓门太大,化作滋滋的电流音,听得出是真急眼了。 上高中那会儿,他跟江杳不在一个学校,只有放假才能碰面。 他永远记得高三情人节那个飘雪的晚上,他去找江杳打游戏,给他开门的江杳面色沉沉,眼圈微红,右手小拇指还缠了纱布,吓了他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可一世的好兄弟这么低落,像被折了傲骨的鹰。 江杳不主动提缘由,他只好装瞎,扯了一堆话题都提不起江杳的兴趣,又问江杳想好给段逐弦买什么生日礼物没有,得到的却是一句“以后别再跟我提他”。 这下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江杳心情不好和段逐弦有关。 段逐弦必然是罪大恶极,才能把江杳这么骄傲豁达的人刺激成这样。 后来江杳桩桩件件地讲给他听,也印证了他的推断。 “我早对沈棠没意思了。” 江杳在电话里澄清。 “那段逐弦呢?”陈一棋说,“他心里有别人。” 江杳沉默片刻,指尖乱无节奏地敲了几下窗台,目光垂向外面的青石板路:“那是他的事。” 陈一棋不死心地问:“你能接受枕边的人心中永远住着个白月光?” 江杳按着鼻梁笑了一声:“小陈同学你幼不幼稚?就是个普通联姻而已,还指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不过都是为自家利益谋划,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不远处,园丁正在庭院里修剪树枝,维护草木风貌。 江杳好不容易把炸毛的发小哄好,结束通话,站在窗边看了会儿景。 靠近窗边两三米的地方,两簇小灌木并肩而立,一簇长势挺拔,根正苗红,另一簇看似正儿八经,却支棱了一小撮枝叶,偷偷伸进旁边的秋海棠丛中。 陈一棋方才的话莫名在他脑子里萦绕起来。 白月光…… 这个词还挺贴切的。 沈棠和段逐弦是旧识,比他和段逐弦早认识好多年。沈父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多年前作为段家的门客,时常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两个同龄的男孩子也成了朋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