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烈日和蝉鸣制造的混乱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比段逐弦表现出来的还要焦躁。 倘若段逐弦因为准考证的问题,考不上b大怎么办? 他分不清自己是在为段逐弦的前程忧心,还是单纯不想失去一个可以和他继续在b大斗法的竞争对手。 甚至后来的某天,这件事以噩梦的形式重现于他睡梦之中,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依旧没能得出答案。 好在有惊无险,准考证通过监控找到了。 虽然最后,段逐弦更改了最初的志愿,没去b大,而是和沈棠一样报了q大…… 这哪里是段逐弦说的“小打小闹”?甚至已经远远超过兄弟阋墙的范畴,是纯粹的霸凌,铁了心不想让另一个人好过。 “如果我是你,十条命都不够他挥霍的。” 江杳脸色黑沉如铁,声音冷得不似出自他口。 茶香缭缭而起,段逐弦搁下茶具,看了江杳一眼,唇角向上抿起一个弧度。 他了解江杳,真要站在当时的处境里,江杳绝不可能做出以卵击石的蠢事,因为江杳和他一样,是会审时度势的人,哪怕大多时候都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嚣张气势,也能在必要时瞬间蛰伏,伺机再动。 在大是大非上,他和江杳有着几乎同频的理念。 甚至有时他看江杳,会如同照镜子一般,偶尔透过截然相反的表面,检查自己的精神内核是否偏移轨道。 但他喜欢看江杳为他抱不平的模样。 毫无理性,特别可爱。 “那你还想继续听么?”段逐弦问。 “不听了。”江杳阴沉沉地说。 他怕自己忍不住暴脾气,转头回去把段飞逸揍一顿。 段逐弦看着江杳握紧的拳头,笑了笑。 余下内容,即便江杳想听,他也没打算再说。 譬如十几年前,他初露锋芒,被段老爷子叫去老宅谈话,小小年纪的段飞逸心生嫉妒,便试图制造一场车祸,想要他有去无回。 后来败露,人赃并获,他将段飞逸抓到段松面前,何璐得知后,哭哭啼啼闹了一阵,最终段松以“弟弟不懂事”为由,轻轻揭过,从此勒令所有知情人不许再提这件事。 他不希望江杳接收到和他有关的,太阴暗、太残缺的东西。 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希望展现自己最完美的模样。 算是他的一点私心。 段逐弦道:“把你卷进来,是我思虑不周。” 江杳挑了下眉,丝毫不以为意:“婚都结了,就别在这马后炮了,再说你看我像怕事的人么?” 段逐弦笑了笑,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喝不喝?”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