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绑匪只搞威胁,没真的伤害他,但他还是落下了怕黑的毛病。小时候,为了战胜这个的弱点,他经常在黑漆漆的阳台上独自呆一夜,谁劝都没用,挺倔强的一个孩子。” “今天喊你们回家,也是想着特殊日子有一大家子陪他,他能放松一些。” 段逐弦眉心微蹙。 和江杳同居后,针对江杳的种种反常和习惯,他咨询过相熟的心理医生,对方的确给出了“创伤应激”的可能性。 江琛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们吵架了吧?” 段逐弦神色不变:“为什么这样问?” 江琛道:“他那套粉饰太平的本领,在爸妈那里行得通,在我这可是门都没有。” 段逐弦沉默半晌,“嗯”了声:“是有点小矛盾。” 江琛道:“他不像我,和老婆吵个架闹得人尽皆知,他哪怕心里有再多不痛快,也会装出无事发生,首先不让家人感到为难。” 段逐弦点点头:“他的确是个很有大局观的人。” “虽然我作为他亲哥,这么说挺道德绑架的,但江杳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小孩。”江琛顿了顿,拍拍段逐弦的肩,“所以,对他好点儿,别太欺负他。” * 回到两个人的家里,江杳像被什么追杀一样,立刻上楼,房门一关,火速和段逐弦划清界限。 段逐弦望着江杳身影消失的楼梯,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缠得整整齐齐还打了个蝴蝶结的纱布,唇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深夜,段逐弦听到隔壁有动静,等了半晌推门出去,果然看到楼下灯是亮的。 但江杳并不在一楼。 想到什么,段逐弦大步穿过玄关走廊,打开大门,扑面而来的是北风和黑暗。 庭院里几十盏灯,被人为关掉了大半。 几米外,有个身影站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像一柄薄薄的刃立于夜空之下,在凛冽寒风中微不可见地震颤,发出无声的铮鸣,满身的无惧无畏,宁折不屈,硬气得让人心疼。 段逐弦想起江琛今天说的那番话。 江杳没穿外套,宽大的针织衫衣摆在风中鼓起,又塌下,勾勒出瘦窄坚韧的腰线。 这么肃杀的冬夜,个位数的气温,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倔小孩。 段逐弦摇摇头,脱掉身上的外套。 恰在此时,电压突然不稳,庭院仅剩的几盏灯闪烁了起来。 面前人身形一颤,肩膀肉见可见地耸起,双拳也瞬间握紧,指甲掐进掌心的力道带动整条手臂都在抖动。 段逐弦立刻大步走过去,披外套的时候,看到江杳额角渗出的汗珠。 电压恢复,灯已经不闪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