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吗?这丫头似乎早已认定,自己是狄家未来的儿媳妇,总有一天,狄家的大花轿会依当初约定的来迎娶她进门。 而难就难在狄家,虽然他和好友都是言出必行的人,然而大约就在两年前,狄家二老都相继的因病去世,因此这两年来,狄老的独子狄扬,倒也是十分争气的一肩挑起狄家的家业。只不过这狄扬,虽然偶尔仍有书信往来,但对于这一门亲事,他自始至终却是只字未提的。 不知道这狄扬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要真说这门亲事,他可还真是伤透了脑筋。一来,虽然这狄扬是好友之子没错,但从来他就没看见这孩子,因此也就更不知这狄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这兰儿要嫁给他,他可会好好的待兰儿?二来,这狄家可是远在南京,是他见不着。碰不到的南京,因此他更不得不担心,这兰地要嫁过去,万一被人给欺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而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这狄扬是不是愿意婚后仍留在北方,接管他姚家所有的产业? “爹,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让她也担心的,姚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爹要一想到,你就要嫁人了。心里总就舍不得。” 抬起眼来望着姚动——她记忆中那坚强而俊朗的父亲。真是坚强吗?真是俊朗吗?不,似乎不再是了,怎么她一直没发觉,爹爹脸上的皱纹多了、鬓上的白发也多了,爹爹——真的老了。 禁不住的红了眼眶,一股初生的哀伤就这么的梗上了心头,教她好生的难受。于是有些激动的楼住了父亲,蕙兰急忙说道:“兰儿不嫁了,兰儿也舍不得爹,兰儿要一辈子陪着爹。” 双臂回搂着女儿娇小的身子,纵然心底有千般的无奈与不舍,但姚动也只能是佯装淡然的接着说道:“傻丫头,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就算爹再怎么舍不得,你还是得嫁人。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知道吗?” “爹” 安抚的拍了拍蕙兰的肩膀,姚动立刻笑开了脸:“好了,别说这些了,瞧我们两个,说得好像你明儿就要嫁人似地。” 虽然爹爹是笑开了脸没错,但不知怎么的,看在她眼里,她仍是觉得好生的难过。“爹” “好了,与其咱们俩在这儿胡思乱想的,倒不如你笑一个给爹看,然后再陪爹到园子里去走走,你说好不好?” 表面上,蕙兰听话的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的开心、灿烂。但其实在她的心底,却是第一次领会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离愁。 而这离愁,竟就这么挥之不去的盘上她心头,且久——久——不——散—— 窗外,一样是漫大的飞雪,一片银白的世界。 身子倚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美景,蕙兰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清澈如水,而一张菱角似的朱红小嘴更是轻轻的抿着,微扬的嘴角,正漾着朵又喜又羞、又娇又怯的微笑。 缓缓的低下头来,再小心翼翼的摊开教她给信捏在手心里的信,蕙兰不厌其烦的、一个字一个字、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姚世伯: 前些日子接到世伯您的来信,信中曾提及小侄与令千金的婚事。由于信中不便多谈。因此,待小侄将家中琐事安置妥当,必定亲自前往贵府商谈此事。 祝均安 侄狄扬敬上 他就要到家里来提亲了,而且还是亲自过来的。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把家里的琐事给安排好?更不知道他一究竟会什么时候才会到呢?而想着想着的,蕙兰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以止住自己那就快泛开来的微笑,然而止不住的,却是那抹漾在脸上的羞红。 垂下长长的眼睫得细望着信上那龙飞凤舞、潇洒不羁的字迹,蕙兰又忍不住的臆测着;不都说所谓的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吗?而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的人——他该是这般的卓然出色! 再一次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将信给摺好,然后双手合拢的将信给兜在手心里,唇边带着抹少女如梦似幻的笑,她的一双眼是迷迷蒙蒙的落在南边的方向。 好想看一看她那未来的夫君。 那狄扬——是真的好想、好想看一看他。 傍晚时分,姚府一向宁静的走廓上,只见蕙兰和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