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国家内的政事进展以及社会和政治的发展趋势,都是以各种个人的内在观念为根据。这种民族的脾性,这种所称为“人民的天才”的抽象的东西,终究是许多个组成国家的个人的集合表现,也就是当一个国家在应付某项问题或危机时动作中所表现的性格,一部分人有着一种谬误的观念以为这种“天才”的本质是像中世纪神学中的“灵魂”那样的一个神话的宝物,而不仅是一个比喻。实则国家的天才,不过是它的行为的一种性质和做事的方法罢了。对于这种天才,我们又有错误的观念,以为它也和国家的“命运”般同样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抽象本质,这是不对的,这种天才是只能在动作中看得出来,只不过是一种选择的问题,即取舍和倾向,在危急时的特殊的局势下,决定着国家的最后行动途径。旧式历史学家往往跟赫智尔(hegel)一样,认为一个国家的历史,仅是观念在机械的必然下的一种发展,然而较微妙的而现实的历史观念,却以为这大概是机缘的问题。每当一个危急的时期,国家即作一次选择,在选择的时候我们看见相反的势力和互相冲突的欲望在战斗着,情感的多寡,即决定天秤的倾侧。国家在危机中所表现的所谓天才,即是那个国家对于一件事情所作的取舍决定。每个国家总依着自己的意思,去取择他们所喜欢的,而排斥所不能容忍的东西。这种选择是根据于思想的潮流,一些道德观念,和社会的成见。 最近在英国宪政的危机中,(结果迫使一个皇帝的逊位)我们清楚地看到,这种所谓民族的性格在发生作用,有时在所赞成和所反对的事物中表现出来,有时在变动的情感的狂潮中表现出来,有时在自以为是正当的动机的冲突中表现出来。这类动机,即是对一位孚众望的的君王的私人爱载,英格兰教会,对一个离婚者的偏见,英人对于国王的传统观念,国王的私事,是否真是私事,是否可以以私事目之,国王是否应该做超越傀儡式的人物,他是否应该同情工党,在这些冲突的情感中,只要任何一种情感,稍微多一些,便可产出不同的结果。 在现代历史中,情形永远是如此的,不管奇诺维克(zenoviev)加米尼夫(kan1enev)和比亚达哥夫(piatakoff)会不会被杀,拉达克(radek)会不会被监禁,不管“反革命”的阴谋和反史太林的叛乱其范围是否会如所宣传的那么广大,不管德国天主教会和基督教会在纳粹政权的高压下能不能保持它们的完整,(这须看德国人民有着多少人类的弹力,)不管英国会不会真正地变成工党的国家,不管美国的共产党,社会大众对它的好感或增或减:这些问题都须取决于各该有关国家内的个人思想,个人情感和个人性格。 在一切人类历史的活动中,我只看见人类自身任性的不可捉摸的难于测度的选择所决定的波动和变迁。 根据了这种意义、儒家把世界和平问题和我们私人生活的培养联系起来,宋朝以后的儒家学者就认为每一个人都应该懂得这一个道理,所以在儿童初入学的时候,所读的第一课就包古从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未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未之有也。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