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琮手里把玩着新得的木珠串, 看了看仍朝远望的秦征。 秦征道:“她会知道的。” 洛久琮的神色晦明不定,话语却含笑:“若不是你提早告诉我要来寿安宫拜会, 我大概会以为, 你真的要与太后背后的何家结交一二了。” “只是前来瞧瞧,以私交的名义为她求一句情罢了。” 秦征简单道过, 收回目光,“殿下也该放心,即使我有意于此,太后娘娘也不会答应,只会更防备秦家。” “树大招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殿下这般,敢明晃晃地与手握兵权的外姓王侯结成同盟。” 洛久琮捏了捏珠串尾坠下的琉璃珠,换上一副浑然不在意的面孔:“这也是我那位九妹急着躲开你的原因?” 秦征的话语却迟疑起来:“她……” 洛久瑶大概,只是想与他撇清干系而已。 “行了,真有这般挂念,择个好时机请父皇为你们二人指婚不就是了?” 洛久琮敲敲他的肩膀,转身朝寝宫的方向走。 他言语轻巧:“你既眼见她与太后的关系,该也能想到,她如今虽有太后管束,与东宫的交情似乎也不错,但在宫中终究是无根的浮萍。” “若她嫁与你,入了你府中,便自然而然会断了与旁人的关系,依附于你。” “你若求娶皇室的公主,西境与我朝的关系更加密切,想必父皇不会反对,还会尽力扶持你坐上秦王的位置。而你也能得偿所愿,能将你的母亲葬入王陵了。” -- 宫墙之中的岁月好似格外长,洛久瑶自打从寿安宫回来便闭门谢客,潜心为太后抄经祈福。 她不愿见外客,倒是有人主动往延箐宫送了些物件。 其中半数自五皇子的宣阳宫来,大多是养身补血的金贵药品,洛久琮惯来与延箐宫没什么交情,背后送药的人倒是半点不遮掩,只剩将自己的名姓明晃晃刻在药匣子上。 另一半是洛璇送来的,日久不见,他吵闹着要来,带来几件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是些宫外的小物件,蜜饯、木雕小雀……还有几样稀罕的药品,与装在瓷罐中,未曾启封过的溪山雪芽。 洛久瑶翻出一只铜钱大的玉扣打发他,附带一只白釉瓷花瓶送给唐寄月,半哄半骗的将人哄走了。 她嘱咐桃夭收起大多数的物件,又将那些小孩子玩闹似的东西妥帖收在寝殿妆台侧的匣子里,继续把自己关在宫里抄经。 她人在宫中,外头的消息却是一件不落。 流言经风吹一吹就变一副口径,但几件事却叫洛久瑶上了心。 正月末,洛久珹不顾静妃劝阻,再次因容妃的病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后昏倒在雨中,大病一场。 二月初,御史台的柳中丞忽而递了折子,参了何家族内为官的几人,太后的表侄亦在其中。 证据追溯至去岁秋的涝灾,前往赈灾的官员为立功急于开闸引水,任大水淹没了三座村落,上千毫不知情的村民溺亡。 圣上震怒,当即将几人收押牢狱,太后无法,只得亲自出面保了侄儿一命,其余涉事人等俱被处死。 又几日,西境送来今岁的贡品,秦世子亲自携贡品与秦王问安的信件参拜圣上,是为西境臣服之意。 流言来了又走,直到二月初九,洛久瑶晨起,见桌上多了几件新制的衣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