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辆车的驾驶座上,那两辆车都是教练用的白车,在夜晚的灯光下车身的颜色变得暧昧不明。他看不清车身的颜色,可他看得清宣宣的脸。 整个漫长的白天,他和宣宣一起度过,他们等待夜晚的到来。他和宣宣都是第一次约车,他们在排队等待的时候开始交谈,在办完那些繁杂的手续之后,他们忽然发现两个人的课被同时排在了晚上。 他们坐在学员休息室的长排座椅上聊天,头顶上的电扇寂寞地转着,不时地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只有他俩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宣宣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杂志,赵楷凑过去一看,竟是一本兵器知识。一个穿粉红荷叶袖针织衫的女孩,手里捧的竟是这样一本书,实在令人费解。 “有什么好奇怪的?”宣宣说“人家在那里当编辑嘛。” 赵楷看见封面上堆砌着密密麻麻起码能杀死一百人的子弹,还有一把木把的、不知是什么型号的手枪。 小夏的呻吟声使赵楷清醒过来。 赵楷看见穿浅米色短裙的小夏,正分开两腿坐在他身上。他清楚地记得做ài之前,她把裙子脱掉,小心翼翼钻到被子里来。现在她的米色短裙却又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她上身穿着蕾丝胸衣,她的胸部看起来很小,所以她可能不愿意把它们露出来。 赵楷一伸胳膊,把手绕到她背后帮她解开。他看见她的乳房并不算太小,形状还很好看,一边用手摸着她的乳房一边想,她是故意要这种效果,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 “哎,你猜,乔伊他们在干什么?” 做ài过后,赵楷搂着小夏在松软的床上躺着。赵楷把烟灰缸放在白被单上,悠闲地吸着一颗烟。“他们?”赵楷说:“他们能干什么,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不会吧——” 另一个房间的描述 当张晓光的手碰到乔伊裙子的时候,音乐停了。乔伊一直在想她会不会看上宁浩之外的男人,小夏曾经说过,她将爱上一个遥远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 张晓光站在那里,显然在等下一段音乐,他把刚才已经碰到乔伊裙子的手又缩回来,很规矩地放在她后腰上。他们握着手等着,猜测着对方的心事。电视节目主持人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乔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把她的手往外抽,张晓光用力攥住她,不放。 “要不咱们听收音机吧,电视里总是没有好歌。”张晓光关掉电视去开调频台,房间里的光线幽暗宁静,乔伊觉得这种光线很适合谈话,可张晓光坚持要跳舞。后来他们听到了喜欢的曲调,脚步缓缓移动起来。 淡黄的光,缓缓的步子,是乔伊喜欢的。 歌中唱道:“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琴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虽然歌词听不太清楚,但乔伊清楚歌中唱的是什么。 那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除了跳了两段舞,就是坐在合适的光线里说话。乔伊搬出她在内蒙古插过队的姨妈柳叶儿的故事来,说个不停。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咱们能不能聊点儿别的?” 张晓光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他随声附和道:“我还真想听听呢”说完了,他才在心里骂自己没用,他到底想干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乔伊说她姨妈柳叶儿是三十多年前去内蒙插队的,她只在那里呆了一年就回来了,回来后一直在家养病。她患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常常感到自己头部膨胀,痛得要裂开来,所以她常常用胶布粘住前额。乔伊从小就看见一个额前贴着胶布的古怪女人在家里晃来晃去,家里人对她为什么发疯,闭口不谈,据说跟一个男人有关。 小姨心情好的时候,会把额头上那块胶布剪成梅花形状,并且染上一点粉红色。小姨很会唱歌,唱那种忧伤哀婉的蒙古歌。她唱歌的时候,乔伊就托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看她。 “她长得可真美!”乔伊很小就知道,小姨长得好看。有一次,她模仿小姨,也在额头上粘了一块胶布,被母亲看见了,母亲立刻大发雷霆,说出许多难听的话。之后,小姨的病又犯了,她不唱歌也不说话了,被迫吃下去许多白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