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力,用力顶开那些丝绸,用力玩弄她那丝绸般的长发。 她说,你真像一把刀啊。 他说,我是一把刀。 她说,赵楷,要收回那天的话。 他说,别说话。 他的持续能力长得惊人,不断变换姿态,但却越战越勇。她不再说话,呻吟声再次响起。她看见倒置的天空,雪花飞离玻璃,飞离窗台,如同倒放的磁带。他的动作也在反复播放,高潮随之而来,雪降落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在快得不能再快的时候,雪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雪,凝结成冰。 他从她身上下来,疲倦而又甜蜜地呼吸着空气。什么也不想说,一切都表达得很完美。 做ài过后,小夏换了一套粉红色睡衣,把刚才那套白丝绸的随手扔进洗衣机里。她说:“冲完澡我泡茶给你喝,我这儿有好茶。”隔着浴室的玻璃门,小夏听见里面的男人欢快地哼着歌。 茶几上放着两只透明的玻璃杯,小夏从长方形的绿盒子里抓了两把茶叶放进去,手里拎着一只不锈钢的小壶,把透明的水柱冲入杯中。玻璃杯里的绿茶立刻一根根站了起来,状若森林,茂密繁盛。 “呵,黄山毛峰,是谁进贡给你的?” “干吗非得进贡啊,就不许人家自己出去买呀。” “哦,我们小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肯自己出钱买这么好的茶。” “我什么时候小气过?”小夏说“你过来坐,我有正经话要跟你说。” 赵楷在小夏对面那张沙发上坐下来。那张沙发背对着窗帘,身后是无边的雪景。 小夏说:“我想收回那天的话。” “哪天的话?” “就是那天在立交桥上说过的话。” “噢,你是说” 小夏眼睛亮亮地对赵楷说:“如果你离婚,我愿意接受你的全部。”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了,也太不是时候,如果是在得知张研怀孕之前,听到小夏说这句话,他一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不可改变了,张研是死活不肯拿掉孩子的,拿掉孩子,就等于拿掉了她的命。他知道张研打算拿这个孩子作武器,要挟他一辈子。 “你怎么了,不高兴啊?” “高兴,我当然高兴。” 赵楷喝了一口茶,却没喝出滋味来。 内心被审判的日子 这个春节,赵楷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张研把春节那几天安排得满满的,初一上她父母家,初二上她大姨家,初三上她二姨家,初四上她同事家。赵楷在北京没有什么亲戚,每年春节全都是被她安排。 张研似乎把赵楷当成一件展品,走到哪儿都要表现两个如何亲密。张研的大姨夸赵楷是“模范丈夫”张研的二姨说赵楷将来肯定是个好爸爸,张研逢人便说她就快要当妈妈了,语气之夸张令人生厌。 赵楷在大年初二接到小夏的一个电话,那会儿他正在张研的大姨家做客,就在张研的大姨夸完他是“模范丈夫”两分钟之后,他兜里的手机电话响了。 赵楷躲到阳台上去听电话。他一下子就听出小夏的声音,小夏似乎还没醒,她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床上。 她说:“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梦见有好多人围着你,你很不开心。我在很大的一扇玻璃外面看着你,可我就是进不去。他们都围着你,七嘴八舌地说话,我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很着急,一着急就醒了” 赵楷说:“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我再打给你好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是跟她在一起吗?你不是说你们——” 不等她说完,赵楷抢先把电话挂断了。他把电话装进兜里,稳定了一下情绪,拉开阳台门走回到房间里去。坐在沙发上的那圈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张研的大姨是位法官,她身穿灰色料子衣服,一脸正气。 赵楷坐进沙发里,犹如坐进审判席。赵楷知道,自己跟夏小姐的事,是迟早会暴露的,他必须早做决断才好。小夏是一个感觉灵敏的人,她有时会用奇怪口吻告诉赵楷: “我看见她了,你那位现在就在走廊上呢。” 这种话往往会使赵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