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夜里,乔伊梦见有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走向自己。 他掀开被子,趴到她身上来。 毫无柔情蜜意,他只是机械动作着,有点像无声片里的木偶。乔伊想把这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推下去,当她往下看时,却发现下面是极高的城墙。他们躺在城墙上做ài,风很大,可以看得见星星。 身体彼此都没焐热,一切就结束了。 在相同的一个夜晚,另一对男女赵楷和小夏,他们也在做ài,他俩之间的热度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热烈了。 那天小夏早早吃过晚饭,给自己煮了杯浓咖啡,准备写作。她的电影剧本已经写到了高潮部分,她常常彻夜不眠地喝咖啡,使自己的精神高度兴奋起来。她写作的时候,必须要使自己出现轻度幻觉,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一样。她很怕自己笔下出现平庸的画面,力求每一笔都精彩,她一边写,一边演,一边流眼泪,她喜欢自己这种彻底放纵的状态,只有写作才能给她带来如此这般的快感。 写东西的时候,她通常拔掉电话线,关闭手机。如果有人来按门铃,她也假装没听见。 小夏喝着咖啡,一口浓香滚烫的咖啡,在嘴里滚来滚去,还没咽下去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小夏有一种感觉,赵楷此刻就站在门外。她来不及关掉电脑就跑去开门,门口有个巨大的纸盒子挡住客人的脸,小夏还以为是送外卖的男人找错人了,刚想把门关上,盒子后面的面孔慢慢露出来:是赵楷。 “赵楷,你什么时候改行卖比萨过了?”小夏敞开门让他进来。 “买了比萨到你这儿来吃,真饿。”赵楷说“小夏,你这儿有酒没有?” “酒倒是有的,不过我现在不想喝。” “我喝。” 赵楷盯着小夏的脸看,看了足有1分多钟,然后他说小夏其实我有话跟你说。小夏去拿碟子和刀叉,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搜出一瓶红酒来“当”地一声立在赵楷面前。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那就喝酒。” 小夏把盒子里的比萨放进微波炉,调了一个时间。微波炉转动起来,香气很快四处弥散,钻到小夏和赵楷鼻子里去。小夏布置好餐桌,又把很久没用的烛台拿出来,点上蜡烛,关掉电灯。两人在烛火摇曳的餐桌旁坐下来,举杯的时候,小夏说了句话:“赵楷,我愿意嫁给你。” 赵楷说:“哦,不。” 赵楷不敢抬头看小夏的眼睛,他一直盯着一只酒杯看,声音很小仿佛喃喃自语地说:“她怀孕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吃完了我就走。” “原来是这样呀。”小夏独自喝下一杯酒。 小夏一扬脖喝下那杯酒的动作,把赵楷吓住了。他绕过餐桌走过去,搂住她的头,无声地恸哭起来。 那一夜,他们整晚都在做ài,窗外的大风刮倒了几棵树,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们以为跟他们有关,哭过之后,倒又抱在一起笑了。他们赤身裸体,身体之间没有一点距离,他们彼此说着安慰的话,他们说,还是不结婚的好。你看咱俩现在多好呀,要是结了婚,现在说不定已经分手了呢。乔伊和张晓光他俩之间就够呛。 他们相互搂抱着,说着话,天很快就亮了。 明天将发生什么,没人知道。说完这句话,两人就双双睡过去了。直到敲门声大作,人们才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被别人从房间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全身赤裸,皮肤呈不正常的苍白颜色,据说是酒里有毒,还有人说跟死前吃的比萨饼有关。 一个星期之后,乔伊正在乔伊秀的现场录节目,她收到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小夏的电影手稿。手稿中滑落出一张照片,轻飘飘地落到地板上去。 乔伊从地上捡起照片,看见照片上四张灿烂的笑脸。那是他们四个一起在云南旅行时拍的,照片上的颜色还是新的,然而他们的故事却已经旧了,照片上的恋人们死的死、伤的伤——是被爱情杀死和磨伤的。 恋恋红尘,谁能看破?灯光亮起来了,乔伊脸上的妆容看起来完好无损,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忧伤。 手机上的陌生号码 小夏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