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朝上,助理立即将望远镜放他手上。他端起望远镜,熟练调整镜筒,赤色的五星红旗在风中翻飞,正是灯山号。 “确定我姐就在船上?” 助理一个劲儿点头,又露出担忧,“千真万确,邵淮,乔纪年都在船上,商曜不知所踪,估计也上船了,群狼环伺,他们会不会报复大小姐啊?” “他们倒是可以试试看。” 越是和连煋靠近,连烬越是忐忑,海面袭来的凉风,也难以压住情绪。 他姐不喜欢他,从小都不喜欢,他要靠近,连煋就掐他手臂,让他滚远点。小时候去上学,连煋从不愿牵着他走,一个人脚步生风走得飞快,他在后面哭着追她,她越走越快,永远不等他。 姐弟俩相差了三岁,但因为父母常年出海,连煋小时候和姥姥姥爷住在乡下,八岁了才送回城里。父母依旧不常在家,城里的家也只有姐弟俩,还有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偏心连烬,凡事先考虑小孙子,连煋就要闹,就要争。 奶奶给的零用钱分配不均,总要多给连烬两块,连煋仰高了头和老两口吵架,“凭什么连烬就要比我多两块,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爷爷道:“十块钱还不够你花啊?你要什么,单独提出来,整天就吵吵。” 连煋声音很大,“那连烬为什么是十二块,不公平,要么把他的两块收回去,要么再给我两块!” 连烬擦了擦鼻涕,把钱都给连煋,“姐,给你,都给你。” “才不要,留着和你爷爷奶奶一块儿花去吧,别跟着我。”连煋推开他,自己跑出去上了校车。 连烬也跑出去,哭着追她。 父母很少回家,大半时间都在出海,对老两口的偏心也只是口头说了两句,没太在意。连煋不服气,她从小就不管老两口叫爷爷奶奶,对他们直呼其名。 十岁那年,她带了礼物去找海运商会的会长汪赏,跪下给人家磕头拜年,说要认汪赏当奶奶,以后和汪奶奶出海跑船。 汪赏笑着摸摸她的辫子,点头答应了,叫人把她送回去。 连煋回到家,傲气更盛,更是不认自己的爷爷奶奶,对着老两口喊道:“方长英,赵重良,你们孙子呢,叫他出来,是不是这孙子把我作业本藏起来了?” “没大没小,有你这么叫人的吗?”奶奶方长英道。 连烬穿着印满蜘蛛侠的套装出来,“姐,你作业本放抽屉里了,我没藏。” “哼,不许管我叫姐,我不是你姐。” 早上吃面时,只剩下一个鸡蛋,奶奶煎了荷包蛋,放到连烬碗里,连煋把面条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自己的荷包蛋,问:“我的呢,我的鸡蛋呢?” “你不是说你不爱吃鸡蛋吗,只有一个了,给你弟吃。” 连煋伸手把连烬的荷包蛋夹到自己碗里,“方长英,你偏心!我什么时候不爱吃鸡蛋了,你孙子才不爱吃,你们全家都不爱吃。” “野丫头,没大没小。” 连煋在家气势很足,父母回来了,她也不喊人。 过年了,连烬缠着她,要跟她一起放烟花,她甩开他,躲得远远的。躲不过了,在客厅里大喊,“连嘉宁,赵源!出来管管你们儿子!方长英,赵重良,能不能管一下你们孙子!” 母亲连嘉宁出来了,“连煋,没礼貌,有你这么喊人的吗?” 连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管好你儿子,别让他烦我,我要做作业呢。” 连煋也不总是这么凶,她偷偷躲在被窝里给姥姥打电话,撒着娇,声音都要拧出水来,“姥姥,你别担心,我好得很呢,谁都不敢欺负我。你什么时候来看元元啊,元元好想你的,想吃姥姥做的糯米糕。” 元元,是她在乡下的小名。 连烬抱着拼图跑进来,“姐,我们一起玩吧。” 连煋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尴尬的事,秀眉拧紧,语气又恢复往日的凶巴巴,“谁要跟你玩,幼稚鬼,找你爸妈,找你爷爷奶奶去。滚滚滚,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