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膝盖上,这些日子来,双手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像往下扎的树根盘踞在手背,她突然想起刚开始失忆时,在灯山号上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记不起,什么人都不认识,恍如柳絮漂浮在海面,浮浮沉沉,顺水而流。 她盯着自己的手,目光落在无名指上,又想起了邵淮的无名指。 她把所有细节都想起来了,是怎么砍断邵淮的手指的。 那时候她二十二岁,邵淮说想结婚,她答应了。 婚礼还没举行,商曜过来找她,哭得很厉害,说自己那里彻底坏了,要疯了,他没脸告诉任何人,想让连煋陪他去国外做手术。 连煋心软,暂时推了和邵淮的婚礼,说自己要出海一趟,等回来了再结婚。 当天晚上,就想带着商曜坐船离开,她要先开自己的船去南海的港口修理,再带商曜从南海附近的城市乘飞机前往美国看医生。 那天晚上,她先到的港口,左等右等,商曜没来,反而是连烬和邵淮来了。 连煋躲着他们,窝在船舱里不出来,邵淮和连烬自己上船找她。 连烬坐在外头的甲板,邵淮进入船舱和连煋谈话。 “你真那么喜欢和商曜一起混,又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邵淮握住她的肩膀,力度很大。 连煋眼神闪躲,“是你自己要结婚的,我都说不结了,你还非要结。” 邵淮艰难咽了口唾沫,“你和商曜搞到一起了吗?” “没有。” “你和他在酒店房间那次,他为什么要脱裤子?” 连煋支支吾吾,“我不让他脱,他非要脱。” 邵淮从脖子上扯断一条项链,链绳串有一枚素圈戒指,戒指是连煋送他的婚戒。 戒指真正起源在连嘉宁那儿,戒指是连嘉宁给连煋的,让连煋送给心爱的人。 连煋起初只是把戒指送给邵淮,但不让他戴在手上,说是等结婚了再戴。 “你说过,等我戴上戒指了,我们就结婚。”邵淮戴上戒指,竖起手给她看。 “我不结了,戒指还给我。”连煋要去抢戒指。 邵淮攥紧拳头,抱住她,低头吻下来,连煋心里也赌气,觉得邵淮控制欲太强,她咬他的嘴唇,咬得出了血,血腥味像浪花,没完没了地涌出。 “除非我的无名指断了,否则这枚戒指将一辈子在我的手上。”他咬牙切齿道。 “这是我妈给我的,还给我!”连煋握住他的手腕,要掰开他的手指,拿回戒指。 邵淮不让,两人挣扎着,一起倒在地板上。 “我不许你出海!”邵淮抱着她,眼眶猩红,“连煋,求你了,我们回去把婚礼办了,行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戒指还给我!”连煋嘶喊,用力咬在他的手背。 眼见抢不过,连煋放弃了,她推开邵淮,往驾驶舱走,“戒指给你了,你回去吧,我要开船走了。” 邵淮抢先上前,拉过驾驶舱的门,把门锁上,手捂在锁面,“我不准你走,和我回家。” 连煋委屈了,抽出潜水/刀要撬锁,邵淮不让,手还继续覆在锁面上。 “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砍了?”连煋威胁他。 “随便你。” 两人对峙着,连煋只想吓唬他,刀尖往下刺,她以为邵淮再胡闹也有个度,会把手移开的,结果邵淮纹丝未动。 正巧,一个海浪打过来,船体晃动,连煋控不住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