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跑。”伏缉熙垂着眼眸道。 “那你看着我说。”燕攸宁道。 伏缉熙高她有半个头又站的近,燕攸宁觉得看着他说话费劲,可想着约莫他的个子还会再长吧。 到时岂不更费劲了。 伏缉熙闻言抬头来,月光映在眼底微微闪烁,道:“我没跑。” 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燕攸宁自然知道他说谎,只是想跑却没跑成功罢了。 “跪下来。” 她道。见伏缉熙微瞠目,神色凝沉了。 “你站着我费劲。” 伏缉熙有一瞬的怔愣,而后蹲下身,抿唇。 “我难得带你出宫一次,你就想尽办法的要逃。你说我是该铸根绳索将你拴着呢,还是将你关在高平宫永远不要出来呢?” 燕攸宁继续道,也蹲下身抬起了他低垂看着地面的头。 伏缉熙将她的手拂开,“我不会愿意呆在公主身边,公主应当清楚。” 燕攸宁清冷地笑了两声,站了起来,“清楚不清楚又如何,我养花还要问花愿不愿意被我养么?” “只需我看着花,赏心悦目就成了。” “既然你如此坚定,我也不必怜惜你。” 燕攸宁唤了燕壹、燕贰,将伏缉熙绑了起来扔在树旁与几匹马作伴,而后几人进屋休息直到第二日旭日初升。 辞别老翁后,由燕壹将伏缉熙丢在马上,牵着他的马下山。 老翁微微皱眉看着被绑着手脚扔上马的伏缉熙。 燕攸宁与燕贰则先行策马回宫。 辰时吉 燕攸宁回到宫中便去见了燕寿报以平安,派人通知了燕檀、燕翕、燕洵以平安。 因着辰时要在东郊金华台祭祀天地与燕氏先祖,燕攸宁遂回高平宫沐浴更衣梳妆,换上了祭祀的玄色礼服。 刚毕,来了宦官通禀前往东郊。 所有王族子嗣与燕国大夫衣饰皆是庄严肃穆十分隆重。 燕寿的车驾由五匹马拉着行在最前,王子公主的车驾则三匹马。士卿大夫步行跟随。 燕洵要与燕攸宁同乘,燕卉虞在旁听闻也出声要与燕攸宁同乘。 燕攸宁瞧了燕卉虞一眼,不知她又想着什么。因着是单人的车厢,坐两人倒还好,三人便有些拥挤了。 不过燕攸宁未拒绝,未想大庭广众落她面子。 遂燕卉虞高高兴兴与燕洵一块儿挤进了燕攸宁的车驾上。燕攸宁未嫌弃,燕洵却是不大乐意,马车始动他便看向燕卉虞。 “这马车最多坐两人,你干嘛非要挤上来?” “你能与阿姐坐,为何我不能。你嫌挤,你下去呀。” “好了,挤挤吧。”燕攸宁被他们一左一右吵得头疼,两人这才闭嘴。 “阿姐,你精神可还行?昨夜一夜都在山中。”燕洵又担忧出声,看着燕攸宁的神色,她身上带着祭祀礼用沐浴净身的香草味,然即使是沐浴后仍旧有些疲惫模样。 “倒也还好,山中有个老翁,在寒舍中借宿了一晚。”然实际上是连个靠的地方都无,她缩在那小小的一方竹席上睡了一晚,实在不能说睡得好,又冷又硬,四肢酸麻。 燕卉虞撩起车厢的轻纱帐帘看着外头,轻声,“阿姐昨夜在山中与娇色男姬共度一夜,许是十分快活。” 燕洵听这话便不高兴了,正要说什么见燕攸宁唇角浅浅地扬起,“阿妹莫不是羡慕,昨夜山中草色如铺月色如衾,我与阿玉可是压坏了不少脆草,滚到哪儿月色便裹到哪儿。” 燕卉虞听她的话耳根微微红了,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目光羞恼。 燕洵一副听傻了的模样。 山中冬草枯脆而锋利且灌木荆棘丛生,山风如刀割。燕攸宁见两人竟都信了,安安静静一路未再说话,只觉好笑不已。 至金华台,士卒将祭品摆上祭台。 燕寿站于祭台前,王子公主列首排,卿大夫按封爵依次在后列排。 祭台上,司巫领着十几个巫祝握着戈茅预备告神,起祭舞吟祀歌。 燕攸宁侧眸,见身侧燕卉虞垂着眼神色冷漠,不知所思。 “阿妹喜欢獐子否?我送你一只?” 早些年,因为所有人都有祭品,即使是还小的燕洵都能在山中射中一两头猎物做祭,唯独燕卉虞没有,头一次参与祭祀的她回宫后便与熊姬哭闹。 这事还是熊姬与薄姬说的,说时阴阳怪气将阿娘气得不轻,才告知了她。 往后每年的祭祀燕卉虞多是各种理由推脱。本这事也无所谓公主的参与,父王就由她了。 只是今年她又跟了出来。 “好。”她应。燕攸宁遂望了眼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