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敛眸,微微扬了唇角,“你不一直都想从我身边离开,离开了难道还会回来吗?你从来也没想日日见我,只想后会无期。” 伏缉熙所指是被强迫留在寝乐殿,闻言不语。 “你说我该如何对你,我想将你就锁在我的大殿里,插翅难逃。”燕攸宁抬手捏着他的下颌,硬掰了过来看着自己,“可将你弄得都是伤的话,又舍不得。” 宫中的医师被宫娥领了来,跪地向燕攸宁伏拜,两人于是止了话,燕攸宁吩咐医师给伏缉熙看伤看病,他伸出白玉的手腕搭在桌上。 确实是病了,受寒所致。医师要给伏缉熙看身上的伤,他抿唇不肯。 燕攸宁知他是在逼她离开,仗着她现在有些心疼他。 “阿玉是不觉得疼吗?”她视线凉薄道。他淡漠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妥协了。 知道与她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自顾抬手脱衣裳。 血液渗出干涸又往外渗,一层一层,衣裳绵软的料子沾了血发硬地粘附在伤口上,若早些时候就治伤敷药也不至于这会儿再受这撕扯伤口的苦痛。 燕攸宁见他拧着眉头脸色又白几分,看向医师,“你来。” 跪坐在侧的医师当即搭手,比起伏缉熙自己难以控制衣物撕扯的动作要轻柔许多。 燕攸宁看他扶着桌沿,敛着纤纤长长的睫毛隐忍疼,不自觉的伸手摸到他脸上。 被他侧过脸来沉着脸色以手打开。 面上真就是一副厌恶“别再碰我”的神色。燕攸宁眸里淡淡的,不说话。 二百鞭,虽不至于鲜血淋漓但也差不多皮开肉绽了,何况他的皮肤莹白细嫩十分讨人喜欢,约莫力小的宫娥一鞭子下去都能肿起红痕来。 “这伤口会留疤吗?”她问医师。 伏缉熙的眉头越发拧紧了,他着实不喜欢她如此在意他的皮囊。是留疤了她就不喜欢了吗。 “这,小人无法断言,伤痕颇多有些很深。”医师略忐忑地回答。 “你若是医术不精便也不必留在宫中了。”燕攸宁道。 她的话让医师惶恐,上药的手有些抖了起来,慌忙放下手中的药罐向她叩首,“小人会尽力让这位公子恢复如初。” 燕攸宁这才满意。 伏缉熙皱着眉头半晌,向她看了过去,“我若是无了这幅样貌,公主可是就厌弃了?” 燕攸宁眉头微挑,不置可否。伏缉熙看不出她的意思,心思沉了沉,没再说话。方才有一瞬间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若毁了样貌不再得她喜欢,可就能离开了。 然细想之下他又不想做这样自残的行为,毁坏身体,虽不喜她沉迷他美色的样子,却似乎也不想看到她脸上露出嫌恶的样子。 医师用素色的纱布将伏缉熙身上的伤一道道缠上,新生的血液一点点又浸透出来,燕攸宁细嫩的指尖搭上伏缉熙的肩头,两人细腻的肌肤相触在一块儿,肤色竟也在灯烛的暖黄里相融。 伏缉熙又将她的手拿下却对上她戏谑的视线。 “这么不想我碰你,可我,偏是要碰。” 伏缉熙想,她真是越来越不忌讳旁人了,别开视线。 琇莹进殿来时伏缉熙身上已都缠上纱布换了干净的衣裳,但瞧着似乎比她离开时更虚弱了。 医师留下药方告退离开,琇莹放下刚煮好的羹食,将案上一方小绢帛的药方带走。 殿中寂静,纱帘半遮的窗棂外忽而一声夜鸟的啼鸣,伏缉熙已是越发昏昏欲睡,眼皮沉沉。 燕攸宁端起了案上的铜碗,八瓣莲花的造型,花瓣上的茎脉顺滑没在她指下。 捏着铜勺微微搅动发出清脆碰撞的声响,伏缉熙瞥她。 “你这样难驯服可是不行的。”她道。 “这么久了也没有乖一点。明知道会吃苦头。”她说着,舀了羹汁至唇前微抿,试过温度递到伏缉熙唇前。 看他安静地喝尽,铜匙挤入他口中,压着舌头轻轻一搅,立即让他吐了出来。 他眼里像是羞愤至死的神色,燕攸宁只是心情不错地扬着唇角,从手中的铜碗里又舀起一勺递过去。 他侧过了头,燕攸宁眸光微敛,喝下铜匙中的羹汁,放下碗匙。 抓住他一只手腕,后背压在案沿,一声闷哼,身子又软下去几分。 侧着头,却也不看她。 “或许情动时,能服软几分。”她戏谑的热意扑在他侧脸与颈间,“就如白日在慎思楼。” 她一吻落在他颈上,鼻尖是乱窜的杜若冷香,伏缉熙这会儿实在虚弱,额角冷汗涔涔,没有推开的力气。 “公主。”只牙缝间咬出两字。 她抬头,几分笑,“阿玉,能服软到何种程度呢?也就只有在这种虚弱的时候,会任人宰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