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伏边境处,燕攸宁与夏诸说着道别的话,期望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送人远去后便返回,赶往放下伏缉熙的城县。想他病得严重,心里担忧。 然半途与燕壹遇见,说是伏缉熙逃走了。 燕壹就站在马车窗外,一瞬便觉气氛凝滞如起风雪。 “病得站着都要站不住,竟还有心思逃。”燕攸宁跪坐车厢的蒲团上,正捧着杯温茶,话音冷得像雨夜里又飘雪。 “他还真是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回去吧,在哪儿逃的。” 燕壹上马车同燕贰赶马,几人回到伏缉熙先前落脚的城县中,那个旅宿里。 复又订了伏缉熙先前休息的屋子,燕攸宁要了壶酒一盘饼饵,坐案后,等候着出去打听消息的燕壹与燕贰。 果真对他就不该心软,一个始终心无主子的东西罢了。指尖拾起一块饼饵,甜香酥软,然咬过一口便觉无味又丢回了铜盘中。 站起身,拉开门,看着庭院里。 两个店小二忙忙碌碌于前厅与后院,燕攸宁看了一会儿走过去。 “前两日可是来过一个病重俊秀的小公子?” 对方回忆了片刻,摇头,“这,小的不记得了。” 燕攸宁在此旅宿歇下,燕壹、燕贰在城中找寻了三日,这日傍晚燕贰于旅宿后门外的长街上遇到一赶马车的老翁。 一般像是这样载客送运货物的车夫,知道的消息会比较广泛。他上前询问。 “请问可有见过一重病的小公子,约莫这般高,样貌绝色。” 燕贰比划着伏缉熙的身量。见老翁打量他。 “你是他什么人啊?” “那小公子是我家主人府上的侍人,背叛我家主人逃跑,你若是知道他的行踪可得赏金十金。” 老翁闻是家仆逃跑,还可得十金,“他到楚国去了,还是我送得。病得很严重呢。” 他将人送到楚国边境处时人就醒了,寻当地县官赊了些铜钱给他付了路费,得知他还为他请了医师,便将诊费也付了他。 这会儿竟还能再白得十金。 燕贰不确定他所说是否为真,或为诓骗,领着人去见燕攸宁。 旅宿屋中 老翁站在了燕攸宁面前,见她竟是个清丽的女娃。 “姑娘,此人是个车夫,自称载小公子去了楚国。”燕贰道。 燕攸宁看着来人,“他可是病着?” “回姑娘,病得很重,只让我送他去楚国便晕倒了,我还请了医师为他看诊。” “穿的什么衣裳,样貌如何?” “霜色的衣裳,料子甚好,样貌也可好了,小人从前都未见过那般漂亮的。” 燕攸宁确定是伏缉熙,此人并非扯谎,给了他十金,看人欣喜地离去从案后起身。 “回王宫。” “诺。” * 燕攸宁回到燕京这日,尚在城门外便听闻几名百姓议论着,楚国遣使来燕。 送来珠宝十车,美人十位,另将先前从燕夺取的城池归还于燕,连赵毅在楚的三族家眷都被送了来,请求与燕讲和,不计前嫌。 她的父王已将其三族诛灭。 看着车窗外,马车渐渐驶入城中。 她不知父王如何打算,多半不会与楚国开战。燕京内还需整顿,叛乱刚过元气有伤,短时间内都不宜再有战争,且楚国虽小却为伏国诸侯,有伏的庇佑。 若非如此,燕国早已将其吞并,哪会容它不断扰乱燕国的边域。 回到高平宫未久,燕王寿召见。燕攸宁有所预见。 毕竟她无故消失多日,而夏诸又刚巧逃出燕京,她与夏诸的交情父王很清楚。 遂换了身衣裳,前往谒见。 回中宫 燕寿玄袍坐王座上,双手置膝,看着踏进大殿来的燕攸宁,“阿宁这几日去哪儿了?” “许久前买回的侍人趁着燕京之乱逃走,还偷走了我一贵重之物,阿宁一气之下去寻他了。”燕攸宁答。 “你可知夏客卿逃出了燕京?” 燕攸宁当即惊讶,“夏客卿逃走了?可见对我燕国也并不够衷心。” 她面露失望,微微叹息。 燕寿看着她,思量她话里的可信度,却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她离开的时间太过巧合。 然他到底喜爱这女儿,不打算为一畏罪潜逃的乱臣而苛责惩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