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从前只有一面之缘对他了解的太片面了!跟心头那人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怪不得表哥不让来,天天一起读书他自是了解透了这人,知道此路难形通。 不过她白握瑜既然来了就不会后退,定要踏破荆棘通坦天堑不可!好叫表哥刮目相看! 现下缓一缓也好,不能抢在表哥前头,需得容表哥将所有谋划做完了,表哥心性孤傲,若先他一步恐遭反感,得不偿失,不如等金氏摔了跤,然后她再来最后一击。 她双手环抱住宓王的腰,虚弱道:“禃哥哥,我怕是活不到那一天了,我本就娘胎里不足,她这手段恶毒无比,没准明日我就死在她牙爪下了,禃哥哥,你不要忘了我.......” 说完脑袋往后一仰晕厥过去,身躯被一双手臂揽住,耳边是宓王焦急惊恐的低泣。 正月十八崇文馆开课日。 才将卯时初刻,课时到卯正才开始,提前来早的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襕少年端坐最末的位置上,十来岁的模样,因还未到束发的年纪,头上戴了一顶青衿帽,看着前面大多空着的座位,心里战战兢兢,身下如坐针毡。 陆续来了几个锦袍青年,看到他纷纷露出一脸轻视的笑。 崇文馆是不用穿学子服的,然后他们围了过来,有两个坐在他的桌板上把书压到臀下,其中一个蔑视着他道:“平凉候陆家的?叫什么名字?” 陆姓少年郎点头,拱手还个礼,恭敬地道:“学生绍翌,表字昭明,各位贵人见礼了。” 那人轻笑:“国子监转过来的?怎么进来的?家里可花了不少功夫吧?一个千户爵的孩子也敢到这儿来读书,这儿可是国朝最高贵的学堂,只有皇族才能坐在这儿。” 陆绍翌被噎住,又一个讥笑着拍拍他的肩:“小子,知道你的座位为什么在最后吗?知道谁的身份最贱吗?” 陆绍翌满脸通红,绷着脸不敢说话。 忽然有谁小声道:“太子殿下来了,快点!快点!” 众人立刻规规矩矩站好,只见门外两个身着蟒袍面如冠玉的少年走进来,其中一个束发白玉簪,面目清冷,也不看众人,径直入座位,众人单膝跪地拱手拜,口中念:“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襄王殿下金安。” 陆绍翌临来前就被父亲提着耳朵叮嘱了一万遍,这会儿倒不抓忙,随着众人一道单腿跪着,心头紧张的厉害。 抬眸间见那束发玉簪的少年背朝他们,淡淡举肘摆了摆手,整整齐齐地翻开手里的书,手指修长白皙。 众人这才起身,过了一会儿又陆续进来几个衣服绣蟒纹的殿下,年龄大小不一,统统都只是拱手鞠身礼,祝词也是金安两字,陆绍翌努力记住每个面孔的名词,宓王、卫王、成王...... 直到一个宝蓝色蟒袍的高大身影进来,众人又齐刷刷俯身单跪,口念:“永王殿下万福金安。” 皇子殿下们也纷纷站起鞠躬作揖,太子也站起身,背影轮廓傲然,弧线挺拔似绿竹猗猗,温然道:“大哥。” 永王恨恨扫了太子一眼。 陆绍翌心中纳罕,又不好问别人,只待自己观察。 元和皇帝散了朝特地来查看诸皇子功课。 銮仪行至垂花门便让他们停下,也不让内监传,独自步行静入,在院中听到琅琅读书声,声音透着强劲的生命力,不免回想起风华年青时的自己,又思及每况愈下的身体不由深深叹息。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抬步走进,只见昭文大学士学监章成柏坐在西席上首,例行每日开课引言。 太子太傅于中至和太子少师方骞坐在旁边。 下头是他的七个儿子,四排坐席,每个座位之间一人宽空隙,按照长幼尊卑长子永王居左第一,太子第二,三子宓王第三,四子襄王第四,五子卫王第二排左第一,往后类推,一共十八个男孩子,余下皆是皇亲宗室世子和一个刚刚加塞进来的平凉候陆弘焘嫡子,陆弘焘近来办事很合圣意,格外得了恩典。 “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这些孩子有刚成年及冠的,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