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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6节


    永王不敢置信。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我此时才感觉从未一星半点认识你,今日你是故意激的我害你?从前也是故意激的我恨你?

    你一直监视着我?

    我挖坑的时候你在背后看着?

    那你今天为何还巴巴追着诱饵到这儿来?

    何以让你冒着性命之危,你已是太子图求什么?

    他脑中忽灵光一动,想起了父皇跟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那是先帝太宗至德十五年,父皇还在颍州做藩王。太宗嫡长子成毅太子忽患了急病猝亡,太子之位一空,各位皇子便蠢蠢欲动。

    其中闹得最凶的当属皇二子和皇四子,皇二子母舅家是羽林卫中军,皇四子背后有神武卫姻亲支持,若非及时察觉就要发生政变,太宗皇帝是个果敢果决的人,立刻粉碎了他们的阴谋,斩首一百二十八人,清洗了禁卫中的势力,还把二子圈禁了诏狱,下旨非死不得释放。

    本朝奉行母凭子贵,子以母显。

    太宗十二个皇子,除却夭亡的三个,成年及冠的还余六人,届时只有做为皇六子的人杰生母品阶最高,身份最贵重。

    太宗却不喜他,因他优柔寡断又过于儒弱,朝中的文官集团却很青睐这个容貌俊美的谦谦君子,大约文人们也是看脸的。

    太宗皇帝架不住那些舌灿莲花,还动辄之乎理乎的腐儒轮番轰炸,只好一道谕旨将父亲从不毛之地招了回来,一路上遭遇了无数暗杀,幸亏随身的幕府师爷机警才一次次躲过了无常鬼。

    未到帝都随行的府兵已折损大半,当年母亲甫诞下他月余,重重惊吓加上产后羸弱,竟未挺过去,在离中京一百里的康县咽了气,父亲悲痛欲绝,抱着襁褓仰天恸哭,几度昏死过去,数日绝水绝食,若非幕府师爷再三劝解,又看襁褓中的孩儿可怜,父亲当真要随母亲而去的。

    就在这时又有蒙面黑衣的来刺杀,父亲奄奄一息,衣衫褴褛,一手抱着襁褓一手七倒八歪地持剑乱劈,直如疯了一般,奈何对方人多,幕府师爷也丧了命,最后一刻太宗亲率羽林卫赶到,黑衣人被伏诛,留下活口拷问出是五皇子豢养的死士。

    五皇子被太宗腰斩弃市,血流尽,直到第四天才气绝。

    父亲上位成为皇帝后,仍有不安分的,多次伺机下毒,牵根绊藤又圈禁了两个,到今只剩下老八和老十两个敦厚老实的亲王。

    朦朦胧胧的印象,幼时在昌明殿父皇抱着他哄睡,说到此处泪流满面,殷殷道,此生恨极了兄弟戕害、手足相残。

    第6章 那宫,那少年4 太……

    想到这里,永王连连打冷战,后脊已冷汗淋漓。

    草地凉棚下,元和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永王和几个亲随以及沈从文章成柏伏地跪着,章成柏痛苦道:“臣死罪!未教养好殿下!臣无颜再为人师表!”

    沈从文也道:“臣已看了,那机关下是刀床,若非太子殿下机智恐怕已凶多吉少。”

    几个羽林将也附和道:“殿下的两个侍卫一个连人带马落进了陷阱,另一个被永王殿下的箭穿了胸,还有太子殿下的坐骑,臣的人下去捡尸体,见人和马的骨肉都分离了,惨不忍睹,臣下带人赶到时永王殿下的箭正中了太子,众目睽睽,永王见未伤中要害又要出箭,太子流了不少血,整个衣袖都浸透了。”

    永王梗着脖子争辩:“不是这样的,儿臣是猎一只麋鹿不小心伤了二弟,毕竟刀箭无眼,草木又茂盛,至于那陷阱,儿子半点也不知,儿臣到了那儿就看见二弟的人伤了,想是庄子里的猎户下的,他们别想栽赃到儿子身上,打死也不认!”

    沈从文拱手:“启禀陛下,昨日深夜臣在马场巡逻,远远看见密林那边有灯火,几个人鬼鬼祟祟走出来,臣不敢打草惊蛇,已派了人跟踪监视,只要陛下令下即可逮捕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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