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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2节


她们怎么说我不在意,只要陛下知道我的好,知道我的不易。”

    弘贤殿,一株象腿粗的栾树正值花繁叶茂,恰树梢与檐宇平齐,密匝匝地遮住了一方阴影。

    身着戎装的女子在树下身躯蹁跹,飒飒飞舞着九节鞭,抡、扫、缠、绕、挂、抛、套花,若游龙若惊鸿,忽忽打在树杆上,树皮应声龟裂,那上面新伤旧痕累累,一时叶落纷纷,花朵飞飞。

    年老的嬷嬷守在不远处端着茶盏和巾帕,女子终于停下来,额头发间淌汗淋漓,嬷嬷走过去,女子将鞭递给宫娥,拿起茶猛灌几口,然后擦汗。

    嬷嬷劝她:“姑娘啊,姆妈又要啰嗦你几句,才将太后说了你,你便歇几天做做样子,何苦招这忌讳,没得让那起黑心肝的寻你晦气,咱们来了这儿处境艰难,该谨言慎行才是。”

    女子呼出一口气,道:“不出一场汗我身上不痛快,吃不香睡不着,打小养成了习惯改不了,在这地方关着我心里够憋屈了,横竖她不喜欢我,瞧我处处不顺眼,难道我还能去死?”

    这时,宫娥领着一位女医走进垂花门,“娘娘,该请平安脉了。”

    贤妃蹙眉:“前儿不是才请过吗,还不到三天呢。”

    嬷嬷忙说:“是奴婢让她去叫的,太后今日刚训诫了,姆妈觉着有道理,以后咱们一天一次,别真的有了都不知,耍鞭子伤了胎气。”

    贤妃无奈地进了内殿,脸臭臭的,活脱脱闹脾气的孩童。

    黑酸枝木圆桌前,女医切完了脉,贤妃手还搭在小迎枕上,似是较着劲,嬷嬷期艾艾问:“如何?”

    女医摇摇头:“臣下愚钝,摸不到丝毫胎像。”

    嬷嬷纳闷:“不应该呀,我们娘娘正值盛年,这月陛下召幸了三回,可是娘娘身体有什么不妥?病症否?”

    女医又摇摇头:“娘娘气血充足,体魄康健。”

    嬷嬷更加郁闷:“老身也是懂得几分医理的,知道妇人什么不该吃,什么药不能用,日常饮食我每每反复查验,一概衣饰香熏也细细寻摸了,没有伤肌理的东西啊,为甚就是怀不上,怪!”

    女医拱手道:“许是臣下才疏学浅,不若让大人们看看,开些坐胎药......”

    “本宫不吃那东西!”贤妃忽然打断,冷冷道:“退下吧。”

    女医如临大赦,背起药箱躬身行了个礼离去。

    嬷嬷回头来,看到贤妃泪流如急雨,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姑娘,别怕啊,许是缘分不到呢,不行咱们给叔老爷写信,让他拿个对策出来,或从民间寻个受孕的偏方,你才二十三岁,且还有机会呢。”

    贤妃重重地甩甩头,伏案蒙头呜咽大哭起来。

    近午时的时候崇文馆散课,皇长子坐着辇回到永庆殿。贴身小内监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大灰兔,皇长子一蹦一跳进了内殿,命人去寻个好看的笼子来。

    淑妃从侧殿走出来见到儿子正抱着兔子抚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色道:“谁给你的这个?”

    皇长子道:“樊城郡王家的世子,他亲手养大的,喂了三个月,我一直问他要,他还舍不得,我拿玉佩换也不肯,我拿了弩机给他才同意的。”

    淑妃大惊:“那弩机可是过生辰你父皇送的!御赐之物你敢拿来交易!换了一只畜生!”

    说着,脸色已然阴沉下来,皇长子吓了一跳,小声嘟哝:“我喜欢兔子嘛。”

    淑妃气的胸腔起伏,指着儿子:“被人算计都不知,你个不争气的!谁允许你带这畜生回来了!宫里不许养带毛的东西,谁人不知你父皇有洁癖,自来见不得畜生毛发,你偏来惹这忌讳!”

    皇长子紧紧抱住兔子躲到墙角:“猫和狗不行,兔子也不行吗?娘,求你了。”眼神里全是哀求,淑妃瞧他的样子越发气恼,想起太后的话,不由狠下了心肠,“来人,将这畜生拿到外头埋了花圃。”

    皇长子毛发悚然,哇一声咧嘴大哭起来,死死抱着兔子,活似摘心剜肉。

    宫人和内监们也不敢硬抢,淑妃心肠一下软了几分,思及前景,又把心一横,咬一咬牙,威胁道:“娘的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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