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弟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弟弟岁龄不小了, 可耽误不起。” 李氏想到了老爷先前说的姑表妹, 不如纳了做妾室, 回来跟陆绍翌提了提,那厢赶紧摇头, 我媳妇那般姿色,我还要别人作甚。“我发过毒誓不纳妾的,您想让儿子应誓, 万箭穿胸,尸骨无存不成。” 李氏吓了一跳, 恨铁不成钢:“你个孽障, 你发这毒誓作甚!” 不禁愈发恼了儿媳, 诚然不是个贤惠的, 分明妒妇, 这回可犯了七出, 忌妒, 若生下来是个丫头片子,休了算了。 陆绍翌赶紧回屋陪媳妇了,一天不见, 可想的心慌。 李氏意难平,和陆绍茹商议了半夜,总不能叫儿子应验了誓言,他是行伍之人,虽说不行军打仗,可端的也是刀兵的饭碗,以后不纳,那之前的,发誓之前应该不算吧。 几天后,定柔在屋中看书,丫鬟来禀报:“太太让您去趟嘉福居。” 定柔心头忽然“咯噔”了一下,到了婆母的院子,掀帘进了堂屋,只见李氏和陆绍茹各自坐着喝茶,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在捶肩按摩。 她暗自舒了口气,请了安。 李氏拍拍丫鬟的手背:“真舒服,彩吟这手法,独一无二,老身离了这么些日子,这胳膊腿,那那都不对劲,叫你摆弄了会子,才像自己的了。” 陆绍茹也夸:“彩吟跟了母亲十多年,心灵手巧,善解人意,最是妥帖!不像某些人,说上说的一套,心里还不知怎么诅咒我娘呢。” 定柔不知道她们要说什么,只默默听着。 陆绍茹阴笑着介绍:“弟妹,这是绍翌的通房,前些日子你们要成婚,她自请去了乡下的田庄,现在你怀着孩儿,侍奉不了夫君,正好她回来为你分忧。” 定柔耳边“嗡”的一声,血流倒逆,陆绍茹朝那绿衣丫鬟摆了摆手:“彩吟,快来拜见少奶奶,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了。” 定柔脑中闹哄哄一片,像是几万几千只虫鸣,响个不停,她捂着肚子,脚下趔趄了一步,她们后来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坐在象牙小榻上,倚靠窗扇,漠然地望着玻璃外,春日风大,竹枝随风剧烈地摇晃,掉下许多叶子,竹本欲静,风却不止。 何嬷嬷端着汤羹:“姑娘,午饭一口没动,还是吃些吧,不能亏了孩子。” 她觉得浑身发冷,抱着肩头,何嬷嬷忙取来薄绒毯子盖在身上,她问:“姆妈,男人都是一样的吗?这世上只有我四哥一个至情至性的?” 何嬷嬷叹息:“傻姑娘啊,你从前将姑爷想的太好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姑爷是王公子弟,二十好几才成亲,怎么可能没有相好的女子,老身从前还纳闷呢,如今可见到了。” 没有温度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她笑着说:“我不过是嫁给了,一个想象中的昭明哥哥。” 是我自己不好,道家中人,本该六根清静,无为无争,却生了红尘凡心,活该受此重创,不怪别人无耻,是我自己傻。 “姆妈,你回慕容府,叫母亲多带些人来,收拾箱笼,带走我的东西,我不在这里了。” 温氏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李氏母女正在院中掐腰骂,嗓音尖利:“......满京城你打听打听,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皇帝老爷还三宫六院呢,怎么就你是个矫情的呀,妒妇!你这就是妒妇!” “凭什么让我弟守着你一个啊,你是个什么东西,宫里头不要了的,若是个好的,也不会被皇上贬成了宫女,我弟弟肯捡回来,明媒正娶,已是你莫大的福气,不然你还不知沦落给谁做妾呢,你要走得有个说法,赔偿我家的损失,我们开祠堂出具休书,嫁妆你一概不许带走。” 温氏明白女儿为什么叫带家丁来了。 定柔和两个丫鬟将行礼装箱,上了锁,荆儿隔窗叫慕容府的家丁来屋里抬,定柔围上披风走出来,面容平静,陆绍茹叫了自家的家丁,拦在阶下:“哪个囚囊的敢动我家的东西,信不信我们报官,告你们私闯民宅,劫掠财物。” 定柔从袖中取出一柄针锥子,比在自己肚子上,目光冷戾:“谁若拦我一步,就扎死陆家的骨肉,我死在这儿,再放把火,烧成灰也不留给你们。” 陆绍茹望着那小女子,后脊一阵寒气。 李氏实实吓着了,若真闹个一尸两命,儿子回来没法交代,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