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猛然低头不敢再看他,咬牙说:“好个凉薄的男人!皇后秀外慧中,温善贤良,是世间少有的好妻子,你竟为了一个外头得不到的粉黛要弃自己的结发,果然心硬血冷!若她听了这样的话,不知何等伤心绝望。我若从了你,有朝一日岂非更凄惨的下场。” 皇帝自顾自摇头,语声竟有些颤:“为何你就是不懂......她再好,再贤淑温柔,亦非我所爱,非我心头所选。我爱的女子她静时如澹水,动时如火焰,不会对我谄媚,不会对我起模画样,甚至会对着我磨牙凿齿,我平生所见的女子无一不对我作兰心蕙质,作娴雅大方,作风致气华,只有她,至真至诚,她的一哭一笑全都发自内心,她对我说,非吾所愿,莫可强求,这一句话于我,是多么难能可贵!自她那日从石榴树上轻盈盈地跃下,我的一颗心便陷落了....... 你当真以为皇后是简单的吗,她从无行恶,却能龃龉之中独善其身,即使面对宸妃这样的悍敌,巍然屹立而不倒,绝非心思单纯之人,她助你之心,绝不如你想的,我怀疑她是故意将你剔除出宫,让你嫁了他人,她琢磨透了你的秉性,也深知我的心性,知道以我之心会喜爱上你,才会未雨绸缪。可惜,她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 定柔听着后面的几句,只觉耳边嗡嗡响,几欲晕厥,撑了半晌才好一点,愈发低着头,眼眶一阵紧似一阵的酸,拼力咬牙龈,千恨万悔攒入心肺。 “这世上那样多的女子,你还会遇到的,比我好千倍万倍。” 皇帝说:“这世上只有一个慕容定柔,我只要慕容定柔。我自鸿蒙以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像你一般,这样让我魂萦梦绕,我是有过很多女人,可从不曾如对你之心,这样刻骨铭心。只要你说,你愿意,哪怕拼尽我的一切,也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眼中哗一下漫出一股脑热流,烫着脸颊,便是一副铁铸的心肠也招架不住,不知所措地攥着衣角,像个小孩子般耍起赖:“我做不了.....平凉侯府的少奶奶我做尚且辛苦.......要我去什么母仪天下,简直活要命.......” 皇帝苦笑几声,呼吸滞痛:“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刁难我。” 她抬起手背抹一把泪,凝噎道:“陛下,我慕容茜不过一乡野林梢的野雀,自幼习惯了自在无羁,你是金梧玉枝上的凤凰,吾已执帚,万难承受你的心意,也承受不动这样沉重的深情厚义,你我不是一样的人,我求你,放了我吧。” 皇帝亦像个倔强的孩子,眼光闪烁泪花:“我若放的下,何苦等到今日,你招惹了我,窃走了我一颗心,转头又将我扔了,绝不许你再扔我第二次,你眼前就一条路,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私下跟你成亲,就咱们这些人知道,今后心里只把你当成妻子,给你一生一世爱护珍惜。” 这样的深情挚语比起昭明哥哥的此生不纳妾还要催人心弦,定柔心中驻防顷刻溃塌,手掌捂脸嘤嘤抽泣起来。 命运,为何这般捉弄我? 皇帝慢慢走到她面前,小心试探着握住她的双肩,见她不反抗这才一把拥揽入怀,抱得紧紧的,娇柔的人儿,贫渴已久的心霎时得了慰藉,满满俱是疼惜。女子俯在他胸前哭的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那贴着脸颊的衣帛上有淡热的体温和丁兰余香,男人胸膛结实伟岸,似盛日载月,穿着雪白色竹纹锦袍,身线如琼枝玉树,定柔心里越发痛得难以自抑,只恨不得将自身皮肉尽皆剐去,脱胎换骨一番。 不知就这样抱了多久。 他微微松开臂膀,手上却仍紧紧抓着,生怕她又避躲了。 望着她泪痕满面,娇楚脉脉的面庞,低眸执拗的不敢看人,那下颔消瘦荏弱,不由一阵心疼,小小嘴紧闭着,弧度俏美秀巧,教人从骨子里生出怜惜,忍不住低头附唇过去,与那唇相贴。 定柔打了个激灵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亲住了,腰身被紧箍着,唇上一片灼热,无限柔软地辗转,手臂禁锢着她,那吻带着痛苦的渴求,越挟越紧,直让她一颗冻雪凝固了的心都化成了水,一松懈打开了牙关,被他彻底霸占,然后,温柔变成了疯狂,铺天盖地的,仿佛亏欠了整个世界的掠取,她气都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