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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14节


?说罢躬身告退,上马奔驰而去。

    六殿下,是那位满腹珠玑,堪比道韫的才女,徐相宜的孩儿,他们的结晶。

    他们曾经也有过恩爱的时光。

    定柔站在原地半晌,退了两步回屋,关上门扇,倚着墙,眼中泛出热意,心下骂着:“慕容定柔,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他一心一意待你!”

    眼角滑出一股股热液,抬手抹去,却越流越多,扬起手掌狠狠掴了自己一下,不许哭!不许哭!他本就不是属于你的呀!你这般要死不活吗?我看不起你,慕容定柔!

    这一夜,枕冷衾寒,她望着黑暗中的床帐,睁眼到天明,苦思了整整一夜,把和他的一切一切,重现了无数遍,一件件梳理。

    这些日子,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旖旎的梦,桃色夭浓,两情缱绻,是偷来的梦,所谓天长地久,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总有一天,激情褪去,这个梦会醒,会碎,彼此终是要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的。

    她对自己说,便是到了那一天,你要笑着对他,别让他看不起。

    你还有孩儿,得为了孩儿活。

    你,不可再陷落下去了。

    翌日刚过了午晌,皇帝下了马,奔进院。

    张嬷嬷和何嬷嬷在洗菜,忙行礼,皇帝一路打马,跑的急,心中如着了火一般。“夫人呢?”

    张嬷嬷示了个眼色:“在楼上。”

    “她没事吧?”

    张嬷嬷低声说:“好像没事,又好像有事,奴婢也看不懂。”

    急奔上楼阶,房门大开着,定柔坐在圆桌前绣一方帕子,转头过来,美丽的面庞柔和平静,看不出半点气闷的样子。“今天这么早?”

    皇帝走的急有些喘气,进来之前心里惴惴,不知是怎样的爆发,原本已准备好了一肚子安慰哄的话,进来之后,却见她并未在意,忽然十分失落。

    缓缓来到她身畔,“担心你就早点来了。”

    定柔又问:“徐昭容的孩子怎样了?”

    皇帝的心越发坠下去:“烧退了,疹子还未消,人也不是太清醒。”

    定柔道:“那是还不曾康复,你该多陪陪孩子,我幼时生病就特别思念我娘和祖母,后来时日长了她们的模样也就淡了,想不起来,只能把师傅当成依靠。那孩子有六岁了罢,我和徐昭容算旧相识,同一天进的宫,一起入了青蔻阁,又入了韶华馆,不过没怎交集过,我性子不好不爱同她们说话,我记得她来跟我攀交过,我没理人,想想挺没礼数的。没一两天她就去了昌明殿侍寝,晋升了婕妤,然后挪了出去,我便再没见过。”

    听她如是说,皇帝的心如同架在了炭火上,煎熬着难受起来,若那晚第一次来昌明殿的人是她该多好。也不会有如今重重的纠葛,自己向来以睿智临朝,处处辩得先机,却唯独,在她这儿,输得那样惨。

    记得那时她方及笄,眉眼间尚凝着青涩和稚气,小嘴总爱噘着,可爱的像个呆娃娃,隔了这么久,那一众姹紫嫣红的女子早已忘了模样,却清清楚楚地记着,那日殿选她穿的青绿色的衫子,那衣上绣着绿梅,头上绾着一个单螺小髻,只簪了一朵珠花,面上毫无脂粉,整个人素净的出尘,明明就是来敷衍的,他却会错了意,当她是第二个林纯涵,以为想要以素雅获得他的垂青。

    他低落道:“你不气我昨夜?”

    定柔微微笑道:“我就那般不懂事啊,你孩儿病了,我就如此不通情达理?我也有孩儿,深知为人父母的心。”

    这番话说的字里话间全是疏离,好像他和她仍是两个世界的,只是露水情缘,他心头愈发酸的发涩,像个要糖果的孩子般说道:“你给我生个孩儿吧,我一定将他当成这世上的至宝,男孩女孩都好,是女孩更好,长得像你,我一直遗憾不曾见过你幼时的样子。”

    定柔愣了一下,旋即又笑:“我生不了了。”

    皇帝疑惑地看着她,定柔马上补充道:“我生可儿月子坐下了病,身上一直不大好,何嬷嬷也说我坐不上胎了。”

    皇帝忙说:“叫女医给你看看,太医院多的是擅专妇科的,不计什么药调理,你才二十出头,定能调养过来。”定柔还是笑着,也不看他,对着绣绷说:“不用折腾,生孩子很疼,我怕疼,不想受那罪了。”

    皇帝脸色难看极了,腹诽道,给别人生不给我生。

    夜里,隔间的大木桶热汽氤氲,定柔试了试水温,正解着衣带,男人只穿着中衣推门而入,定柔忙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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