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一片衣角擦去泪。 君,对不起,我要做一个逃兵了。 翌日,天将亮,一队便衣打开门,拿着皇帝的令牌对张嬷嬷说:“主子今天换个地方,都安排好了。” 定柔一夜未眠,双眼浮肿着上了一辆马车,颠簸许久,从南城门出去,到了城郊一所两进小院,门外是集市,四周车水马龙,便衣化成商贩,在四周蛰伏。 当夜灯下,定柔执笔在花笺写下:“......吾福薄缘浅,不堪承受君情深似海,但求相忘于天涯,勿念,切勿发落旁人,腹中孩儿,吾必尽心竭力抚育,待来日,还明珠于掌,敬上。” 张嬷嬷和一个丫鬟睡在隔间,一夜没听到任何动静,清早端着铜盆盥洗,一推门才看到床榻没人,妆台上留书一封,慌忙叫了外头的羽林卫,在围墙下发现了脚印,和一只遗落的绣花小鞋。 当即吓得冷汗森森。 外头布了两重岗哨,都在暗处潜伏着,夜里时刻紧盯着,一个孕妇如何翻、墙出去的,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离开的? 这厢深知干系重大,慌忙沿街寻找,张嬷嬷也出去打听。 只留了丫鬟和一个兵士守在大门口。 屋中,女子从衣橱里出来,携着一个包袱,换了农家女的粗布衣裳,便与行路的硬底鞋履,绢帕包着发髻,脸上用眉笔画了斑斑点点。 重新走到围墙下,从袖中取出一截绳索似的东西...... 寻到下晌不见人,才敢禀告皇帝,得了消息快马飞奔过来,张嬷嬷颤抖着双手递上留书,皇帝拿在手中看了一遍,眸光冷戾如电,闪着惊疑的痛楚,脸色黑的像锅底,腮帮子咬的紧绷。 襄王循着羽林所指到围墙下,瞥见一根各色绣花线编结成辫子的绳索,大喇喇挂在一棵大拇指粗的枣子树上,顿时惊呆了。 心中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女人啊?这是怀娠大肚的女人干出的事?哥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回到内院,张嬷嬷和丫鬟,羽林跪了一地。 皇帝坐在屋中紫檀小榻上,拳头攥的格格响,硬邦邦地抵着额角,苦笑着说:“她还是不愿意嫁给我,不敢托付终身。” 襄王迟疑着,将“绳索”呈上。 皇帝没有看。 几队人马分头出去找,沿路十几里,到了半夜,仍不见踪影,那女子好似不明不白蒸发了。 襄王不知怎么交差。 回到小院,却见皇帝仍然那个姿势坐着,拳头抵着额,纹丝未动。 摆了摆手指,示意关上门。 襄王闭上门扇,道:“为今之计,唯有闭关城门,派大部队挨家挨户盘查,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身子笨重,必然走不远。” 好一会儿后,皇帝才摇了摇头,声音竟微微抖,似忍着哽噎:“不能惊动人,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人知道她走失了,只能启用暗卫,朕稍后画出画像,你临摹下去。” “臣弟知道了。”襄王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皇帝拿开手,沉沉地垂下头,整个人颓萎无力:“找个人,最好是青楼出来的,代替她,这边一切照旧。” 襄王思虑道:“要不要多找几个来,狡兔三窟,迷惑他们。” 皇帝继续摇头:“多了反而起疑。” 扶着椅背起来,脚下趔趄了一下,襄王抬臂去搀扶,皇帝捏着桌角,猛瞧见衣架上的翟服,霎时气血逆流,挥袖将几桌上的茶具扫到了地上,一地碎裂声。 襄王惊看着自小沉稳持重的哥哥,眼睫沾着湿润,像个傻子似的大笑一阵,坐回了榻椅,哽着声道:“有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吗!我恨不得把心都挖给了她,她一次次,从来没有顾及过我半分,从前她窃走了我的心,转头嫁给了别人,如今,她把我的骨肉也掳走了!慕容定柔,我饶不了你!你真的以为我不舍得杀你吗!” 襄王沉声叹了口气。 女人啊女人,这次你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第122章 汉子与媳妇 汉子与媳…… 一个月零十天过去。 骄阳炽盛, 若张火伞,皇帝从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