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的表情:“没事,朕只是在这里睡着。”说着命宫女放下帐帷,双臂一紧抱住了孩子娘。 “别挤我呀。” “往里挪一挪,快,别半夜叫我摔了床。” 张嬷嬷愁眉苦脸,世上还有这样式的男人!这叫什么事! 转而走到外殿,小柱子一众侍立着,鼻青脸肿打着呵欠,问:“陛下今夜不会在换地方了罢?” 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快去值房歇着罢,快丑时了,两个时辰就早朝了。” 大红石榴锦帐委委曳地,烛光潋滟,床榻内隔绝成了一方小天地,宽阔的金丝梨木夔龙纹拔步床,红地如意牡丹锦被。 女子挣扎着,嗔怪:“你这样一直咯吱我,叫我怎么睡得着。” 男人像八爪鱼,呆呆看着女子的侧脸,手上不停,全身滚烫如沸水:“真想你啊......” 女子觉得有点热,往里挪了挪,男人立刻紧追着贴上来,被火烧灭了理智,忽而一个猛子翻身而上。 女子大惊失色,声音吞没在口中:“干嘛啊.....” 一顿巴掌打在身上的声音,女子大喘着,打了一场架,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出来,厉声道:“再这样就把你撵出去啊!” 男人举手:“不敢了......” “快睡!”女子侧身向里,留给男人一个决绝的背。 “嗯,你睡吧,你睡了我再睡。”男人委屈巴巴地看着,像个被夺走了糖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 女子有了睡意,转头回来,惊见光线蒙蒙中一双明亮亮的眼,目光幽怨,问道“怎么还没睡?” 男人吸吸发酸的鼻子:“你快点好吧,我浑似个没了娘子管的糟汉子,去哪儿都不是家。” 女子“咦”了一声:“你......是在......撒娇吗?” 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 又过了一会儿,女子双手捧起男人的脸,对着额头一顿大亲,男人这才兴奋过来,女子重新躺好,枕着一只手臂,没好气地问:“这样总行了罢。” 又过了一会儿,张嬷嬷和宫女们听到里头没动静了,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对男女相拥相偎着睡沉了。 摇床里的婴儿哭了两声,张嬷嬷赶紧拍抚,换了尿布,奶母进来,张嬷嬷吩咐她:“别叫公主哭,吵了陛下安眠。” 翌日康宁殿,司籍女官来请见太后,问:“司寝太监说陛下昨夜先是到了淑妃娘娘宫中,半道去了昭容娘娘的清云殿,子时又回了春和殿,与贵妃娘娘同榻入眠的,臣下不知,这彤史该怎么记,到底哪位娘娘侍的寝?还是三位娘娘一起入册?” 太后披散着花白的发坐在镜前,猛回头:“什么!他昨夜换了仨地方??” 皇帝下了朝批阅着一叠临时奏本,都是地方官员呈上来的,批完了要赶快发出去,手边放着两个小碟子,装着济州新进贡来的樱桃和松子,偶尔捏一个塞口中。 小柱子急匆匆来报:“奴......奴才在宫巷看到太后的凤驾朝这儿来了,气势冲冲的。” 皇帝强自镇定了一瞬,思维急速转动,觉得还是躲一躲好,可是躲哪里呢?忽想起小丫头曾经爬过的九龙壁,立刻奔出御案,从后殿出去,慌忙中叫一个侍卫蹲在下头,系上袍角踩着背攀了上去,沿着蛟龙浮雕上了琉璃瓦顶,“扑通”一声跃了下去。 过路的两个内监嚇了一大跳,傻愣愣望着明黄龙袍的人从墙上下来,活似大白天见了鬼。 皇帝拍了拍衣角,若无其事地走了。 太后进了殿没见到人,小柱子与殿中所有人规规默默侍立着,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太后问他们:“皇帝呢?” 小柱子摇了摇头,想撒谎,又不知该怎么编。 太后四下找了找,哼道:“躲着老子娘,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哀家就在这儿守着。”忽瞥见御案上的两个小碟子,走过来瞧了瞧,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好哇,批着奏章还吃着樱桃和松子,他自来没有这臭毛病,谁教给他的!” 定柔躺了多少日子早就不耐烦了,女医说可以下地稍稍走走,她身上力气恢复了大半,便想抱一抱小女儿,站在摇床前细细地端详着,小婴儿长得飞快,这会子醒着,也不哭闹,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眨动着,不知在瞧什么,五官渐地长开了,白里透红的鹅蛋小脸,玲珑精致的五官,小鼻子莹白如玉,小小的嘴弧度俏美。 竟是半张脸像了母亲,唯独眉眼不像。 挥动着小拳头,小嘴发出呵呵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话,俏皮的模样直让人心尖上生出爱怜来,忍不住抱起来,软软的小身子落在母亲怀里。定柔坐到榻边逗弄着,小婴儿嚅动着唇,做出裹奶的样子,十分可爱。张嬷嬷捧来一叠崭新的尿布,见到贵妃抱着小儿逗,道:“小公主才十六天大,还不会引逗呢,娘娘快回榻上歇着罢,日子还短,还是少下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