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茹二婚后肚子再也没动静,使了姥姥劲,药吃了十几斤,肚皮硬是鼓不起来。 李氏对女儿的肚子彻底不抱希望了,这几年因为慕容茜的缘故,陆家成了笑柄,她鲜少出门,但凡宫中有节庆也称病避着不去,活得槁木死灰一般,都快忘了何年何月,如今想到小孙女,觉得人生还是有奔头的。 临出门前,陆绍茹嘀咕:“人家现在未必肯认你,都七岁了,还不知被慕容茜灌输了多少恶毒之语。” 李氏道:“现下年纪小,好生教养,还是能端正回来的。” 陆绍茹问:“人家身后那么大一座靠山,您斗得过?我可心里没底。” “怎么对付他们每个人,为娘都想好了,权利再大也得讲天理人情,我就不信了,我的孙女敢不还给我,若不然老身血溅朱雀门,让天下人评评理。”李氏揣了一把小剪刀,为防入宫时被搜检出来,特意在袖摆缝了一个暗兜,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态度。 摸了摸梳的一丝不苟的圆髻,更添银霜,大步铿锵走出去。 陆绍茹怕母亲吃亏,也急忙换了衣裳,二婚丈夫问:“你也打算让那遗腹女回来?岂非家业难保。” 陆绍茹冷哼一笑,肚子里一顿盘算:“一个七岁的丫头片子,还不是我让她怎样就怎样,我娘还能活多久,如今事事顺着她,把地契田产给咱交出来,将来那丫头出嫁还能再得一份聘金,这是稳赚的买卖啊。” 母女二人先去了慕容府,带着拜帖要见慕容槐公,不想那厢正在后园打坐,凝神静气,这时不许人打扰。温氏和几个妇人在打骨牌,听到陆家人的名字,顿生警觉。 这对母女可不是省油的。 一众妇人来到花厅,李氏和女儿方坐下品茶,见到温氏,略略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 温氏听到要安可,霎时气血上涌,这是哪辈子结下的的冤家!讨债没完! 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个伶牙俐齿的妇人应付,到了向贵妃表示忠心的时候,自己则借口头晕不适,回去小歇,转头躲到了偏厅,悄悄听着。 王氏带领几个年轻的和李氏母女杠了起来,骂着骂着就恼了,双方唇枪舌战。 王氏早生了尚主之心,儿子寿哥儿将来若成了驸马都尉,便是官爵两得,那安玥公主肖想不起,安可这个养女总有机会罢,听说已食邑一千五百户,经年累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啊。 这会子听到陆家来讨,岂非一番谋划成了泡影,怎肯依,于是掐腰破口大骂:“姓陆的一家畜生,将我妹妹折磨的半死不活,若不是阎王仁慈,捡了条命回来,你们就是杀人犯!还敢来要可儿!臭不要脸的!摸着你们的黑心肠问问,我们可儿长这么大吃过你们陆家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吗,跟着你们有比跟着我妹妹强吗?” 李氏脸色铁青,陆绍茹更是气得鼻子冒烟。 王氏嗓音尖利:“她吃的是金饭玉汤,住的是高屋大殿,穿的是缂丝鲛纱,上的是汀兰学堂,跟了你有什么?上有居心不良的姑母,下有庶出的小叔,左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嫁妆,你们陆家的产业即便都给了她有多少!” 陆绍茹起身对骂,什么恶语脏话都出来了:“......在这儿给我充毫贵,你们慕容家有什么啊,也配自诩功爵起家,如今不过靠着慕容茜那小贱人一副破烂身子,说好听是秩正一品妃,说难听了,就是谄媚,与窑子里的婊姐儿有何区别!” 王氏也不是吃素的,揭她的短:“敢辱骂当今贵妃,有你好果子吃!哼,我妹子生的标致,怎么也是值钱的,哪像你啊,倒贴,养小白脸子......” “再说一遍!” 二人如市井泼妇一般扭打了起来,一时拦架的、对骂的、乱糟糟一片。 慕容槐在后院听到动静,拄着拐赶来呵斥一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这才分开,陆绍茹揪下王氏一绺黄豆大的头发,连头皮也脱落了,王氏挠了陆绍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