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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79节


脱危, 陛下盛怒,闹不好崇文馆也脱不了干系, 还是别蹚浑水了。”

    文学士望着一排排空座位, 喟叹了一声。

    春和殿垂花门外三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倚墙而立, 时而朝殿内张望, 偶有宫人出来便齐声问一句:“公主如何了?”

    过往的宫女太监纷纷打量他们。

    小洛子从外头回来, 问下监怎么回事。

    下监低声答曰:“都是仰慕公主的公卿子弟, 三殿下和六殿下都在东侧殿赖了大半日了, 添了三大壶茶,瞧这样子,午膳也要传到这里用, 哎呀呀,也不怕陛下回来发落了。”

    小洛子:“五公主还未及笄啊......”

    下监笑道:“总管不知,五公主生的肖似贵妃,素有‘汀兰之花’的美誉,又锦心绣肠,才气不凡,诗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群小子们早就春心大动了,咱们何不下个彩头,赌将来花落谁家。”

    定柔醒来的时候是午晌时分,昏迷了一天一夜,眼前蒙蒙的白雾,瞧人不真切,声音似隔着一个时空:“......娘娘觉得怎样?”

    唇齿间流进一股热热的参汤。

    她咽了几口,试着动了动,身上似负了百斤,沉的抬将不动,头眩目晕,眼前闪现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幕,可儿大吐血的模样,霎时惊惶万状,张嬷嬷的声音又道:“陛下守了您一夜,这会子去宫正司了,放心,五公主无事,虽未脱危,但吐血压住了,多亏了妙清师太。”

    定柔一颗心如在沸汤里煎着熬着,唯恐是人在诓她,强撑着要下地,张嬷嬷和月笙扶着说:“娘娘急火攻心见了红,险些小产,太医再三吩咐不可动激,要静躺。”

    定柔扶着床柱头重脚轻,方才这一动似费了好大的力,直喘不过气来:“我的可儿......我的可儿到底......什么病......”

    张嬷嬷捏了个手巾把子为她擦擦脸,眼前清亮了一些。

    月笙知道不告诉她反而坏事,于是含泪答:“当时好险,您厥过去的时候妙清师太为公主施了几针,把了脉,嗅着公主的帕子,血中隐约有金属之气,说是误食了丹砂之类的东西,公主脾胃娇嫩承受不住,还好师太妙手回春,当即让人取了滑石粉和蒲黄来泡水给公主服下,果然片刻就压住了血。”

    定柔扶着发晕的头,听得心惊胆战:“丹砂?可儿怎会误食了丹砂?”

    张嬷嬷低声道:“师太说也可能是红矾之毒,太医院都查过了,春和殿的茶水膳食无有纰漏,汀兰学堂也封了,正在细查,出事前小公主正在上女工课,邻桌的程家小姐跟公主换针,不小心戳了公主一下,但太医查验那针上无毒,且公主的毒是从口入的。您不在宫里的日子,公主去程府赴过一次宴,程小姐生辰,程家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定柔昏沉沉想着,程家?傅德妃的母舅家,是德妃?

    可儿随身有女医和司酝女史,所入口的东西都会试毒啊。

    揣着满腹疑问到了西配殿,两位师姑守在榻边,妙清半抱着昏睡的安可喂了一颗药丸含着,见到她来妙霜忙上前搀扶,怪道:“有我们在,你快躺着罢,孩儿不吐血了,服了我特制的药丸,空腹几日排出来就没事了。”

    定柔近前看着,可儿只穿着寝衣,面色煞白,眉心蹙着痛苦的痕,想是疼极了。

    心下疼的刀绞一般,眼眶如火烧,当着师姑她强忍着咽中的酸涩,妙清师姑钢浇铁铸的性情,最见不得流泪,见到这般没出息,准会训她。

    握起女儿一只柔软的小手贴着脸颊,恨不能以身相替了,妙清对她道:“茜儿莫怕,以后这孩子我来守护,我倒要看看,有我厉清音在,哪个魑魅魍魉敢来作怪!”

    师姑本是刚正果毅的人儿,雷厉风行,严正肃穆的面容,语声流利似快剑,吐字如锋刃出鞘,这番话说出来,直叫四下侍立的宫娥身上瑟了一下,来了春和殿不过两三日,上下对她莫不敬畏,连皇帝也说:“师姑不让须眉,我竟有点怵她。”

    正说着忽见双目紧闭的安可大咳了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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