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旻抬头道:“儿子从没忘过呀,夫骥骜之气,鸿鹄之志,有谕乎人心者,我一直在砥砺啊,没有一刻懈怠过自己,母亲,我只是爱慕一个女孩儿,我真的喜爱极了她,将来我要可儿做我的皇后。” 徐昭容额角青筋突起,挥起戒尺,到了半空却顿住,竟是万难下得去手。 正这时殿门外内监的声音唤道:“娘娘,昌明殿小梁子来召,陛下宣诸位娘娘速速至潇馨馆。” 徐昭容拭去眼泪:“知道了,本宫这就更衣。” 对宗旻道:“今日你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回寝殿面壁反省,我让人时刻看着你,一步不许离开,若再敢去,为娘就咬舌自尽!” 坐上肩舆匆匆至潇馨馆,到了才知她是最后一个来的,众妃已到了,齐刷刷立在廊下,神情惴惴,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端坐阶下乌木椅,闭着双目,面庞的弧度如玄冰,冷的毫无温度,叫人心头一凛。 大红朱门在身后缓缓阖上,金铁之声震动耳膜。 徐昭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抬目望去,人群中淑德二妃站在皇后两侧,一个故作镇定,一个惊慌无措。 宫正司一行人端来了呈盘,里面分别是白绫、鸩酒和几样刑具。 第178章 二妃之陨1 二妃之陨…… 太后正午歇着被锦叶摇醒, 急道:“陛下......陛下他......将娘娘们锁在潇馨馆,宫正司的人带了刑具,怕是......要出事......” 太后眼皮突突急跳, 披发坐起来, 命道:“快梳妆更衣,这个孽障, 一遇到春和殿那女人的事就失了分寸!” 两扇朱漆金钉大门紧闭,明光甲的羽林卫持着横刀, 围的整肃森立, 这一条宫巷被封了路, 连只蚊蝇都飞不进来, 门内正一阵哭泣声,众嫔妃依着位份跪在阶下, 低眉垂颔,锦彩堆秀的华衣委顿于地。皇帝仍坐在乌木椅里,指端摩挲着扳指, 冷冷睥睨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宫正司押来了程府的主母程关氏,丫鬟和保姆等数人, 双手撑地跪的栗栗危惧, 程小姐昨日事发的时候服毒自尽了, 等人赶到的时候奄奄一息, 连着微弱的一口气, 强撑着说出一句:“她明明说了只会让公主得个病, 无声无息死了, 谁知......” 这么含糊不清的一句,没说出是谁指使的来。 丫鬟哭道:“陛下英明,我家小姐与三殿下是中表之亲, 仰慕三殿下日久,殿下却一心只在五公主身上,小姐记恨在心才出此下策。” 程关氏大怒:“胡说!我儿碾死只蚂蚁都心软,怎会如此行事,定是被人下了圈套陷害,求陛下明察。” 另一名丫鬟就地大磕几下,悲泣道:“陛下明鉴,我家小姐确实为人利用,白白作了筏子,半月前德妃娘娘将小姐叫过去,关在内殿说了半晌的话,奴婢不敢妄言,好像隐约听到,说什么春和殿那小丫头与其母一般无二,都是祸水狐媚子,小小年纪竟勾了三殿下的魂儿,还说要让她不得好死,诸如此类的狠话......” 德妃来之前已知自己被人套路了彀中,只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指尖凛凛地颤,指甲嵌进地砖缝隙,鬓边汗珠滚滚如雨落。 眼角斜了旁边的淑妃一下,哑着嗓音悲哀地禀道:“陛下,臣妾不敢说自身清白无垢,那些话我确实对侄女说过,但都是气头上的不经之语,显儿即将及冠之年,却迟迟不肯定亲,一心要等安可公主长大,痴心与日俱增,您也不忍督促他。臣妾急的火烧眉毛才发了几句牢骚,我虽厌恶安可公主,但一心愿她早些另嫁,断了宗显的念想,绝无伤人性命的狠毒心肠啊.....求陛下明察......” 程关氏也急磕着哭说冤枉,行凶者另有其人。 淑妃嘴角隐隐一勾。 皇帝眼睫一闪,已纳入了眼中,程府的保姆匍匐了两步,上前哭道:“奴婢是贴身伏侍小姐的,那日夜里卸妆的时候见到她拿着两只金琯,一直出神,奴婢无意问了,小姐说是德妃姨母所赠,还低语了一句什么宁为玉碎,奴婢不知何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