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红是如今女子的必修课,若是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在女儿出嫁时给她备上一架纺车,代表着自家闺女贤惠能干。 顾家没有纺车,顾成礼先前也没怎么见过这玩意,要不然这就把这东西给倒腾出来了。 李玉溪口里说的是纺车,而他画出来的其实是纺织机,是用来纺织棉布的。 如今的纺车都是那种单锭手摇式,这样子的纺车效率低,要同时有三四个人来纺纱,差不多才能跟上一架织布机的效率。1而他画出的这种,则是脚踏式纺车,有可以同时用三个锭子,直接将效率提高了两三倍,还更省力。 李玉溪听得眼睛放光,忍不住叹道,“师兄你是如何想到这样改动的,这样一来,怕是以后锦缎纱布都要掉价了。” 顾成礼解释道,“这纺织机是我先前在哪本书上见到过的,并非是我改良的。” 其实也不是从书上见到,而是前世研究所组织旅游时,参观了一家博物馆,里面摆放着宋末元初时黄道婆改良的织布机,因为很多女同事都挺感兴趣,他也多瞅了几眼,便能将其画下。 李玉溪才不信他师兄说的,每次师兄都能拿出很多新奇的东西,却总是假借是书中之物,可他怎么从未见过,师兄以前看的不少书还是他家的呢。 在他看来,师兄就是太低调了些。 顾成礼一看就知道他又误会了,不想再费口舌去尝试解释清楚,李玉溪总是爱脑补,他解释多遍也只是徒劳。 “如今那庄子上的棉花应该尽数开了?可将那棉絮之物取出,安排会纺纱的女工来处理,用我这方才画出的纺织机,可将其织成布。” 先前顾成礼还曾用自己抄话本子赚来的银钱给四丫买了红绸布,但那布其实只是用苎麻织成,而非是棉布,它们的耐用性与保暖性都要差好多。 “行,这事就交给我!”李玉溪一口应了下来。 这时,小厮赶紧过来通报,“少爷,老爷过来了……” 话音尚未落,便见着李秀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抄廊外,马上就过来了,李玉溪心里低骂了一声,这新来的小厮办事真是不妥当,喊得这么大声是生怕他爹听不见吗? 李秀才果然听见了,穿过抄廊过来时拉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李玉溪,“又是做了什么混账事!竟让人在盯梢,成何体统!” 李玉溪连忙叫屈,“我不过是想知道爹何时得空罢了,师兄难得一来,偏生你又在讲学……” 李秀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转过头看向立在一旁的顾成礼,“今后你若是要来,提前通报一声,我让那些小童休沐一日,省得你在此候着……” 如今的私塾学童放假完全就看夫子的心情,李秀才丝毫不觉得因顾成礼的到来而让学童们停一天的课有何不妥。 顾成礼道,“不碍事,我也是晌午方才到家,明日就要走了,怕是无法提前来禀报一声。” 李秀才诧异,“县学课程竟这般忙碌?” “其实倒也还好,并不甚繁忙。”顾成礼颔首,“不过是旬假少了些,倒也无妨,县学里有一藏经阁,里面文献书籍颇多,每日处期间,反而觉得是一乐事。” 李秀才露出羡慕的表情,他当年考中秀才时也曾在县学里待过一阵子,可惜后来多年都榜上无名,只能在里面蹉跎岁月,如今成礼这孩子才年方十三,未来必定是大有作为。 李秀才感慨一方,把目光转向李玉溪,“你也多向你师兄学学,早日进了县学,我也就能少受点气了……” 李玉溪缩颈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为了不让他爹将太多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李秀才连忙拿起顾成礼方才绘制的图纸,“爹,你看,这是师兄画的,据说可以将如今的纺车改成这样,纺纱能快上不少呢!” “哦?”李秀才有些好奇,结果李玉溪递过来的图纸,目光往上一溜,果真见上面的纺车瞧着与如今的样式有些不太一样。 李秀才看向顾成礼,“这图纸当真是可以提高如今纺纱的速度?” 此事可是非同小可,每到冬日,总会有不少庶民因饥寒而亡,若是这纺车能纺出更多的布纱,那百姓能御寒的衣物也就多了些,旁的不说,至少可以多种些苎麻等物换些银钱,日子也能好过几分。 顾成礼对着李秀才行了一礼,“此事还要劳烦老师,若是能将此推行开,不失为功德一件。” 他是想让李秀才来做此事,一来李家是大户人家,在这一带颇有名望,另一方面,李秀才开了多年的私塾,风评也很好,再加上对顾成礼也曾多次伸以援手,就连如今他这名字都是李秀才给取的。 推行纺织机这事需要花不少心力,但也是有很大的好处,这事若是做成,黎明百姓因此受惠,世人也会对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