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银光的宝剑在这昏沉的巷子中自带雪白亮光,尤其是长剑出鞘时那轻轻的铮鸣声还真有那么一些恐吓的力度。 要是握着长剑那人的手不要那么抖,脸不要那么白就更有力度了。 “再,再不滚,小爷就宰了你们!”阮靖驰装腔作势咬牙虚吼道,脊背却已贴到了斑驳的墙面。 “汪!” 狗子们一顿,然后喊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还在朝阮靖驰那边靠过去。 阮靖驰眼睁睁看着它们离得越来越近,脊背彻底僵住了,握着佩剑的手不住抖动,就在他头脑一片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石子敲击地面的声音,这道声音让他从一片发白的思绪中回过神,阮靖驰颤着眼睫看向地面,发现自己脚边竟有几颗碎小的石子,而那几条原本无所畏惧朝他靠近的野狗也仿佛察觉到什么,犹豫了一会离开了这。 等到它们离开,阮靖驰靠着墙,差点要瘫坐在地上。 可想到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阮靖驰立刻收起这个念头,反手撑在身后斑驳的墙面维持自己的身形,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把苍白脸上的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 而后抬起眼帘。 待瞧见那人的模样时,脸色立即一沉,佩剑紧握,沉声,“是你。” 离他几丈远抱着书的男人赫然就是他先前跟丢了的霍青行。 霍青行看了他一眼,似是觉得他无碍便不带情绪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阮靖驰怎么可能让他这样离开?他忙收起佩剑,抬脚跟上去,冲着男人的身影吼道:“喂,你给我站住!” 他尚且还不知道霍青行的名字。 可眼前那道身影走得不疾不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阮靖驰长这么大还真没什么人敢这样无视他。 在江陵府就不必说了,他俨然是同辈里的领头人物,便是去了长安,他几个舅舅都是朝中大臣,伯伯更是大魏赫赫有名的忠义王,就连表哥也是年少被赋予功勋的少将军。 别人碍着那几层关系自是都捧着他。 也就阮妤从来不管这些,小时候打他,长大了冷他,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个敢无视他的男人。 阮靖驰咬牙切齿,心里的怒火燃得更加旺盛了,他起初因为被野狗吓到,腿有些软,自是跟不上霍青行,咬牙跑了一会,终于追上了,手握佩剑挡在霍青行的身前,沉着一张脸,依旧是那副没好气的模样,“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少年语气阴沉。 此处还未到居住的地方,前方倒有袅袅升起的炊烟,小道狭窄,霍青行被迫停下脚步,他要比阮靖驰高一个头,这会微微垂下眼睫看着眼前这个有两面之缘的……小孩。 脸上的情绪依旧很淡,并未因为他的动作而变脸,倒是舍得开金口了,“有事?” 这副冷淡的模样和阮妤更像了,阮靖驰微微一怔,等反应过来,脸却更加黑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虽然不曾点名指姓,但霍青行又岂会不知道他在说谁?可他没有要为他解答的意思,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继续无视他的佩剑侧身从人身边擦肩而过。 “喂!” 阮靖驰被他这样无视,当即怒上心头,本来想着不干架的人这会也有些忍不住了,一边拔剑一边冲着人的背影说,“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肚子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声。 气氛霎时变得奇怪起来,就连原本打算一直无视阮靖驰的霍青行也怔了下,他停下脚步,侧头朝身后看,率先瞧见的是少年涨红呆滞的脸,像是经历了什么奇耻大辱的事,刚刚还喋喋不休嚣张跋扈的人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察觉到霍青行的目光才铁青着脸,怒瞪道:“看什么看,没见人饿过肚子啊!” 霍青行:“……” 见过人饿肚子,没见过上赶着打架威胁人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的。 但凡这会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去管,但想到阮妤那日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时面上流露出的不舍和依恋,他无声看了阮靖驰一眼,而后继续向前走。 阮靖驰因为这个闹剧,气势不自觉就减了三分。 这会干架肯定是不好干了,但他仍不肯放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