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过去一个晚上,可青年似乎变得沧桑了许多,从前挺直的脊背此时微微佝偻,而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脸如今也沉得如一潭死水。 他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表哥对自己失望吗?” 季知行:“……” 他脚下步子停在原地,但很快又重新往前迈开。 失望吗? 当然失望了。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失笑一声,可出来的笑声混着极近浓郁的痛苦,而那张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哭还要难看,他没再说这个事,只道:“麻烦表弟回去之后帮我和如想说一声对不起。” “好。” “还有那位阮小姐,也劳烦表弟帮我带一声抱歉,我昨日,可能是真的疯了。”他如今想起昨日那个情形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居然会有这样恐怖的念头。 想着伤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和不甘。 霍青行轻轻嗯了一声,又看了眼隔壁,问他,“表哥以后打算怎么办?”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季知行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的暗沉也变得深邃了一些,他没去看,语气淡淡,“我会处理的,表弟先回去吧。” 霍青行看着他沉默一瞬,他总觉得表哥变了许多,但发生这样的事,若无变化,才奇怪。 只希望表哥能想清楚。 他虽然不喜欢表哥这一番优柔寡断的为人处世,但多年来的情谊和扶持也不是假的,即使如今变成这样,他也仍旧愿意祝他日后能一帆风顺。 霍青行没再多说,只是在临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便不发一言上了马车。 …… 季知行就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等到瞧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屋。 屋子里的一众人都在看他,季老太太见他进来,立刻沉声问道:“知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林家那个丫头究竟怎么了?” 李氏也着急,抓着他的胳膊,问,“对啊,你快说啊,你是不是着了那个小贱人的道!” 季知行低头看了眼李氏,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季老太太,说的却不是她们要的答案,他的语气和神情很平静,平静到有些诡异,“你们不是不喜欢我娶如想吗?现在我和如想取消婚约,你们应该开心才是。” 屋子里因为他这番话突然静得可怕。 季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她喘着粗气,想跟训斥别人似的训斥他,但想到这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又只能自己憋着,最后把自己的脸都给憋得发紫,气息也变得十分急促。 李氏也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说这样话的是她的宝贝儿子,是那个一直温和谦厚的长子。 她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林母跑了进来,她哭天喊地,一进来就抓着季知行骂道:“你个要死的,我家月娘要是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找你赔命!” 季知行垂眸看她,神色平静,没说话。 李氏倒是心神一凛,顾不得再和季知行说话,而是皱着眉看林母,“你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家月娘撞墙了,要不是我跟她爹发现的及时,她就没命了!”林母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仿佛抓到了什么要命的把柄,冷眼看了一眼这一屋子的人,然后拖着季知行就要往外走。 “什么?撞墙!” 屋中一群人惊呼出声,就连季老太太也变了脸,她倒是不在乎林家那丫头的命,但要是让知行吃上了人命官司,以后还怎么科考?怎么做官? “快,快去看看!”她发了话。 众人刚要出去,季知行却突然不耐烦地甩开了林母的胳膊,林母本来正抓着他往外头走,一时未察摔在了地上,表情愣愣地看着季知行。 他这个举动,不仅林母看呆了,就连季家众人也愣住了。 季知行在峤山镇一向是最温润好说话的,平时路上有人摔倒都会跑上前把人扶起,若碰到一些老翁老妇拿不动东西,他还会送他们回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