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发了凉,白天单穿一件卫衣薄裤,夜里加个厚外套就成。 阮胭买凌晨机票赶回来的,江橙一脸焦急的踱着步,在机场大厅外等着,一见她出来,立马上前帮忙提着行李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上车我跟你说。” 江橙朝司机说,“直接去一附院。” 阮胭指尖冻的没什么感觉,上车后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也只是徒劳。 江橙电话里说老太太晕倒后,她足足怔愣了半分钟,才回神。 老太太有高血压,以及轻微脑梗,这些年一直吃药治疗,情况还不错。 却没想到这一次进了急救室。 阮胭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在抖,“现在,怎么样了。” 江橙回握住她近乎发颤的手,心疼的说: “胭脂,你先别着急,外婆现在没什么大碍,已经出了急救室”,她磕磕绊绊,组织不好语言,“但是脑梗这个东西,医生现在不确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嗯,我明白。” 阮胭转头望向窗外,将近凌晨三点的街道,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 现在不能软弱,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处理。 “姜子鹏呢,他现在在哪儿?” 江橙叹口气,“在那伙人手里,他们拿不到钱,不会放人。” 阮胭很轻的哦了声,“让他继续待着吧。” 左右也死不了。 外婆晕倒这事,还要怪在姜子鹏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上面。 阮胭本以为这个表弟,也就是随了母亲的性子,花钱大手大脚,再加上前年舅舅舅母离婚,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 有时候他给自己要钱,一回两回,也就过去了。 但却没想到,姜子鹏才十八,就敢碰高利贷这种东西,硬生生被别人坑的套进去二十万。 他手里当然没钱,也不住学校,自个躲的远远的,以为能万事大吉。 不料对方直接闹到家里去,老太太一听他欠了二十多万,当场气的没缓过来,晕倒在地。 - 凌晨的医院,楼道里异常安静,路灯映在白杨树上,树影婆娑。 病房在五层,阮胭进去时,老太太还睡着,身体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管子,旁边的心跳仪发着滴滴的音。 江橙把她往旁边的空病床上推,“胭脂,你刚下飞机,要不先睡会儿,这里我看着,外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奔波一路,憔悴上脸,一张脸的惨白要命。 阮胭强撑站起来,“我去把费用缴清。” 江橙抱了抱她,“钱不够跟我说,我朝我爸妈借点儿,拿来给你急用。” “谢谢你,江橙。”她很认真的说。 “见外了,快去,回来睡会儿。” “嗯。” 而关于陆矜北的一切,江橙识趣的没提。 老太太是第二天上午醒来的,脑梗的后遗症很明显——失语。 床上躺了一天,没吃饭,没吱声,只是一直哭。 阮胭望着她佝偻的背影,低头红眼。 即使自己再不喜欢姜子鹏,但无法改变,他都是姜家这一辈唯一血脉。 对于外婆来讲,肯定不想孙子背上牢狱之灾,要不然怎么下去见外公。 阮胭妥协了。 出了医院后,她直奔银行,把卡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几年的奖学金还有家教攒的钱,各种加一起,零零总总小两万。 在二十万这个数目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拿着钱等公交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刚去北京那一晚。 二十万不过他们一局砝码,自己面前却是一座大山。 你看啊,他们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江橙知道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问矜爷借点,你给他写欠条,之后再慢慢还。” “江橙,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说这话的时候,阮胭很平静,就像是认清了什么似的,低头轻叹,“这个时候要他的钱,算什么呢,补偿费么。” “你别跟他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