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世界上所有的坚硬和寒冷,却在一点点好意面前,轻易地溃了堤。 从诊室出来以后,池羽低头刚走没两步,就迎面撞上个荧光绿夹克。池羽瞬间撤回半步,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三年多没见的max willard。 金发青年摘了头盔,戴了一顶加拿大国旗颜色的红白枫叶毛线帽,帽子顶上都是雪,金发从帽子钻出来。 他看到池羽第一句话,不是祝贺,也不是关心,竟然是:“你为什么把主场改成惠斯勒。” 当年,与其说十二三岁的池羽在特伦勃朗的自由式滑雪集训营练滑雪,不如说他执着于和max争第一。他俩从小争到大,从大跳台争到小树林,从山顶上又争到了山脚的帐篷里。这第一名争着争着就变了味儿,从“我一定要打败他”,到“只能是我打败他”,从男孩的游戏变成了男人的游戏。池羽觉得最后还是自己赢了,因为他得到了想要的人。 可世界上哪有永远的赢家。如今,最没资格跟他提起从前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池羽本来还皱着眉,一听他问这个,竟然笑了。 “我这两年都在这边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都是在特伦勃朗……” “ifsa又没规定主场怎么选,如果认真说得话,我的主场应该是我爸后院的那个山坡。” max大概没想到他答得那么顺畅,被他噎得只能换了话题,“你应该来领奖的。” 池羽举了举打好石膏和三角吊巾的胳膊肘,意为答复。 max才问他胳膊伤得怎么样。这回池羽没心情答了,他敷衍两句就要往急救站外面走,这时候max才伸手拦他。 这一伸手还碰到了池羽刚刚打着石膏的胳膊,他不仅是胳膊疼了,脑袋都开始疼。 “对不起,对不起。”max连连道歉。也不只是对这件事。 “我……只是想说,我很久没再赛场上看到你,我觉得可惜。我不希望你继续错过机会,今天看到你滑这一趟,我也很为你开心。你应该来领奖的。我是这个意思。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往前看,再继续做朋友。以后比赛,总能遇上。” “你……”池羽听他这么一说,不但头疼胳膊疼,心里还有一股无名火开始烧。他张了张嘴,都没说出话来。 max误读了他的反应,还在继续说:“ryan跟我说他前两天吃饭遇上你了。他最近两年都在给rossignol拍年度宣传电影,如果你想……” 他声音不大,却挺坚定:“我不需要。” 池羽从急救站出来的时候,惠斯勒早已关山。就这一会儿功夫,雪早已下成白茫茫一片,把路牌都覆盖得严严实实。他匆匆忙忙低着头走路,只听见旁边短促的喇叭滴滴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