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城外荒郊野岭,太阳一下山后伸手不见五指,这群难民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仅有的光全仰仗当夜月亮圆不圆。 亲兵卫张望了许久也没找到自家副统领,嵇令颐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冷冷道:“孔指挥使去城内食肆订餐了,若是想早点回去用饭,就快点帮我把纱布拿过来。” 她语音刚落,孔旭就抱着药碾子和钵递给她,毫无默契:“孺人是这个吗?属下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嵇令颐:…… 孔旭气息有些不稳,那话直接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两人扯劈叉了。 他顿了顿,惭愧道:“孺人想吃的那家店……倒闭了,属下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再回去订。” 剩下的亲兵卫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选什么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挑食?啥千金小姐山上吃野草下山就端架子。 嵇令颐木着脸:“行,你看着办。” 等到几人拔寨归去时,孔旭真在一家酒肆订了餐,嵇令颐好久没有这样短时间密集的行医,累的连筷子都提不起来,扒拉了几口就先回去休息。 她肩颈脖子都酸麻难耐,恹恹地推门进了自己的客房,才刚反手关上门,身后忽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嵇令颐浑身汗毛顿起,连累出来的瞌睡都醒了,想也没想抽了簪子往他大穴扎去,可她的手划出去没几寸就被身后的人轻而易举地拧住了手腕,那指腹上有薄茧,像是想报复她妄图扎穴位反制似的,又重又准地擦过她腕上经络后停在穴位上,稍一用力她的虎口便一阵发麻,不得不松了手。 那手中簪子落在地上,砸出了清脆的玉石响声,后又咕噜噜地滚了几圈,拉出绵长的余音。 周围的房间都被她们这一行人包下,可她是第一个吃完回房的,这一点声音根本闹不出什么水花,嵇令颐知道只有跑出房间才有机会,张口就咬上了那人的手。 “嘶……”的倒吸一声,那人吃痛,可非但不松手还变本加厉掐住了她的下颌逼她松口。 “是我。”那人短暂地出声表明了身份。 可嵇令颐这种时候完全没有辨认出声音,她的耳朵里只能听到楼梯口似乎有一大群人上楼,以为是孔旭等人用好晚膳亟待回房,挣扎越发激烈起来。 动作见,她敏锐地发现身后之人的右肩似乎受了伤,并不太能用劲。 她曲肘便往右肩砸,而身后之人似乎是终于失了耐性,将她往前一推,顺带屈起膝盖顶在她腿上,而后整个人压上来将她牢牢按在墙上。 “客官,巡府夜查。”门外店小二赔笑道,“毗城最近不太平,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嵇令颐像是一只在树林间游荡飞行的松鼠般压扁了身体贴在墙上,她挣扎得发髻都松散了下来,两人贴得太紧,她终于闻到了一点熟悉的熏香味。 “客官?” 里头的语调有些含糊,那女声带了点懵懂初醒的埋怨:“甚歉,刚睡下了,请等我更衣整理下。” 第38章 嵇令颐打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 只是头上发饰尽数取下,而榻上被衾凌乱,看着的确是被吵醒叫起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