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站在嵇令颐看不见的背后才露出阴森的表情恐吓完人,被她一拉袖子立刻转换成了温润清隽的模样,听话温顺地跟着离去。 程菡茵捏紧了手中的陶瓷人偶,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身道:“父皇身体虚弱,母后让本公主在行宫陪伴亦是督促他好好服药调理身体,你既懂医术,日后在父皇跟前要多尽心着些。” 嵇令颐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顿了顿才浮起一个笑,点头说好。 一群下人等在一旁,程菡茵不知道嵇令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因为她点头后又与赵王闲庭散步般施施然离开,嘴里还在讨论马车旁的竹雕灯笼。 赵忱临好像说了句那灯笼没什么难的,惹来嵇令颐一娇声揶揄,说他确实是做灯笼的好手,还特别会做正看恶鬼反看美人的雕花绢纱灯笼。 那赵王莫名有些心虚气短,抬手捏住她的腮帮子将她的脸鼓起,让她没法再往下说,看起来还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程菡茵坐上了马车,云嬷嬷将那陶瓷人偶检查了一番才还给她,她也不接,只讥讽道:“怎么?怕那公冶族的大王看出点端倪来,知道我睹物思人不甘不愿?还是怕我收了这个礼物就能插翅而飞,毁了哥哥的前途霸业?” 云嬷嬷不敢回话,此时多说多错。 回到宫中,嘉贵妃已经早早备下膳食聊以安慰,程菡茵看不上这种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事,只觉得可笑。母后长袖善舞,她人还没回到宫里,消息已经飞进了母后的耳朵中。 宫人都在忙碌,公主出降本是大事,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本该让礼部耗上几个月的流程走得飞快,甚至连她的嫁妆都只需要一箱箱抬出来即可,上面的红结绸缎早已绑好。 就好像她的婚事早在一年前就定下了似的。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只有她茫然无措。 程菡茵将寝宫中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少顷,里头就传出来“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云嬷嬷鹄立檐下,像是没听见似的,任由里头发泄。 程菡茵第一个摔的就是那个陶瓷人偶,蔺清昼以往为避嫌向来是将礼物原路退还的,少有几次选礼相送也都是一些文房墨宝之类的无趣东西,何曾会花心思选一些女子喜爱的物什? 所以当看到这个人偶颜色鲜艳似刚出炉,而嵇令颐又强调这东西易摔坏,她就明白了。 果真,里头掉出来一张极窄的字条。 她读完,点在火烛上燃尽,而后为了遮掩继续将那些青釉瓷器一顿乱砸。 翌日吉时,听闻天子病情反复,故只有贵妃送嫁,程菡茵临行前被牵着手,听嘉贵妃呜呜咽咽说着一些鞠躬尽瘁为国奉献的官话,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为赶时间,那些嫁妆只在人前露了个面,需要后续缓缓跟来。而她则先坐一架马车昼夜不停地疾行,身边跟着的不是捯饬干净的陪嫁丫鬟,而是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兵卒。 嘉贵妃为保万无一失,甚至将禁卫军副统领外派护送。 可纵使如此严密周全,四公主仍然在第三日失去了联系。 救兵赶到之时,只见黄白色的脑浆漫了一地,踩上皆是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