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一溜烟儿滑下了凳子,卧室的门被带上。 池橙僵着嘴角,坐在原地。 触景生情般想起自己的童年,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也是幸福的被爱包围着的小女孩。晚上在家看电视,广告里放喜之郎果冻,她跟着要吃,池明勇也将就她,冒雨下楼去买。 生病不肯吃药,爸爸妈妈一起把她抓在沙发上,拿小勺子一点点喂进嘴里,一边喂一边哄她病好了就答应带她去动物园看大老虎。 …… 门再度被推开,赵舒云喊她去吃饭。 她定了餐厅,离小区有点儿距离,一会儿徐思淼爸爸开车载他们过去。 池橙拿起背包,说不用客气的,家里人做好饭了在等她呢。 但赵舒云坚持要请,池橙推脱不开只好应下。 她没想到会在餐厅遇到陆闻舟。 他们进去的时候,陆闻舟正好结账出来。 几个小时不见,他好像变了。 头发剪短了很多,眉眼完全露出来,衬得五官轮廓更加分明。可能是个子高的缘故,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只是站在那里,就显眼得让人难以忽略。 池橙犹豫要不要开口打个招呼时,身旁赵舒云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阿舟,你吃过了还是?” 陆闻舟对赵舒云的问话置若罔闻,迈开长腿踏进了雾霾笼罩的室外。 池橙想起早上在车门前的一幕,心中的疑问像炉子里的开水,咕噜噜翻滚个不停。 这顿饭吃得并不顺利,吃到中途小姑娘突然又起了高烧,赵舒云夫妇急急忙忙要孩子送去医院,临出门还不忘给池橙叫辆出租车。 周到的让她有些无措。 这家餐厅在僻静的半山腰,出租车弯过一条条山路,驶到山脚时,池橙又看见了陆闻舟。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十指交握撑着低垂的头。手边摆着撕开包装的烟盒和一支金色打火机。往来的人群聚了又散,静止不动的只有他和身后光秃秃的白杨树。 池橙心里的那炉水又烧了起来,她手指无序地在车窗边缘敲着,距离驶出两百米视线里的人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池橙叹了口气,叫停了出租车。 她见不得他这落寞的模样。 凑近了,她闻到他周身浓重的酒气。 陆闻舟的视线从地面移到池橙的脸上,下过雨的枝头卷落几滴水珠落在他的眉睫,视线恍惚,眼前的人不真切的像在梦里。 “怎么没回去?”他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 “你车呢?”池橙自动略过他的问话,扫了眼那盒烟,拾起合上放进陆闻舟的大衣口袋。 陆闻舟笑着看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抬起手,朝她身后虚虚一指,“那儿。” 池橙:“钥匙给我。” 陆闻舟依旧笑:“你要送我?为什么?” 池橙被笑得心烦意乱,转过发亮的屏幕,凉声道:“我给你叫代驾。” 男人觑了她一眼,站起身,捉住她的手腕,掰开指节将钥匙放进她掌心,“我送你过来的,现在该你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