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咳咳……咳咳咳!” 谢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青年连忙上前扶他:“公子,属下扶您躺下歇会儿。” “不……”谢让撑着他的手臂,身体不适与心绪震荡,使他浑身瞬间出了一层冷汗,“通知所有人,我们不歇了,这就出发。” “可您的身体……”青年劝道:“公子今早就身体不适,怕是受了凉。眼下马上就要天黑了,再往前走,夜里恐怕只能宿在山中,您……” 谢让眼前阵阵发黑,顾不得对方还在说什么,打断道:“还不快去!” 青年应了声“是”,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谢让略显急促的呼吸。他深深吸了口气,踉跄着回到桌边,给自己又倒了杯茶。 应该不会有事。 说不准只是路上耽搁了。 飞鸢武艺高强,就算真被追踪到,也没那么容易落到对方手里。对,说不准就是因为被追踪,所以才不敢与他们汇合。 飞鸢自有他的脱身之法,不会有事的。 谢让自我安慰一般想着,忍着头晕,再次撑着桌案站起身。 这几日,他都是在野外过的夜。他这身体被宇文越养得娇贵,以往夜里要是没睡好,第二天必然头晕眼花,浑身都没力气。 这回能撑这么久,其实已经超乎谢让的预期。 若无意外,今日应当是能在此处歇一夜的。 谢让闭了闭眼,重新戴上兜帽,推门往外走去。客栈内光线不佳,谢让穿过昏暗走廊,扶着墙慢慢下楼,走到楼道的拐角,昏昏沉沉的脑中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这山间客栈规模不大,因为不在官道旁,平日里几乎没什么生意。 但也不至于这么……安静。 谢让睫羽一颤,比以往迟钝许多的身体已经拐过楼道,往下迈了一步。 被暮色笼罩的客栈大堂出现在他眼底。 大堂内挤满了人。 方才见过的客栈掌柜、伙计,零星几个在大堂吃饭饮茶的客人,与谢让同行、伪装成行商的侍卫……每一个人,都被押着跪在地上。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横着把刀,刀锋反射着夕阳鲜红的光芒,亮得刺眼。 静默无声当中,站在大堂中央的少年抬起头来,神情阴沉如水:“老师,你这是想去哪里?” ……还是被追上来了。 计划了一个月,折腾了三天三夜,还是没跑得掉。 谢让脑中阵阵发昏,在那一片雪白的刀锋与夕阳中,几乎看不清那熟悉的身影。 宇文越缓步朝他走来。 “你……”谢让扶着墙面,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