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讲台下的“学生”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听得都很认真。 江进不经意提道:“我记得去年你们这家机构救助了两个曾列为失踪人口的受害人,女性,一个叫郗望,一个叫陈熹。她们也是住在这里么?” 靳寻略感诧异,当然是演的:“江警官也知道这件事?” 江进:“刚好看了眼新闻。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靳寻:“哦,她们一直没有住在机构。因为她们两人情况特殊,一直被人囚禁着,十几年都没有接触过人群,和社会脱节,出来以后怕生人。我们考虑之后就决定在春城找一套两室一厅,让她们住在一起,还有专门的阿姨负责做饭,定期还会有心理咨询师做心理治疗。” 这套说辞与实际情况是吻合的,江进又问:“住了多久,也是一两个月?” 靳寻:“不止。原本我们的安排是一年,但还不到半年,她们两人就说找到工作了,要离开一段时间。至于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手下人说的,说她们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江进笑着扫了靳寻一眼,若不是知道事情内情,还真会相信他这套说辞:“我记得那次救助,黎湘还出面宣传。” 靳寻:“不止宣传,这件事她很上心,后来还多次探望过两人,听说每次去都要待上一两个小时。” 听到靳寻的描述,江进忽然不懂了。 难道靳寻肯定他们绝对查不到于莉和郗望的联系么,否则为什么要强调黎湘与郗望、陈熹是如何相处的?这样的细节如果靳寻和机构有意隐瞒,他们很难知晓,毕竟所有知情者都是机构安排的。 一个女明星和两名女性受害者相处融洽,每次见面都要一两个小时,而且不是对外公开表演,而是私下交往,这听上去实在让人费解。 不,别说是女明星了,就是一个普通人都未必做得到。 这无关歧视,而是一种融合问题。 受害者的心理状况是非常复杂且脆弱的,他们有心理创伤应激综合征,就是所谓的ptsd,他们与正常人不同,很难开展正常交往,更不要说是生活环境、外表、经历有着极大差异的演艺圈明星。 如果是为了对外营造一个有爱心的形象,不该这么隐秘,如果只是出于个人意愿,那就一定会有个动机。 江进还记得他和戚沨有过一次类似的讨论,戚沨说,一个没有受过救助训练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向另外一个人伸出援手。一时的帮助可以是人性互助本能,长期的帮助则一定有“自我补偿”的原因。 而这种自我补偿,比如救助者曾经的经历令他有了遗憾,极其需要救赎,所以就通过帮助他人完成自我救赎。 那么黎湘对郗望、陈熹是怎么想的呢,因为自我救赎么? 江进边走边想,对于靳寻后来的介绍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经过用来安置十二岁以下儿童的区域,江进问:“这些孩子怎么没有送去福利院?” 靳寻说:“林新本地确实有个福利院,但我们去考察过,条件和内部管理都有点……所以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让他们更有安全感,园区就单独开辟一块地方,还请了老师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和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道理。 江进站住脚,看向靳寻:“靳先生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春城如果再评选杰青,你一定榜上有名。” 靳寻谦虚道:“我是做好事不留名,这些事从不对外当谈资,要不是你们今天突然过来,我也没有机会表现。” 江进又是一笑,又把话题找补回去:“你们之前救助的郗望、陈熹,这两个名字靳先生觉不觉得耳熟,有没有联想起某个人?” 靳寻只是扬眉,片刻没有接话,只是对江进对视着。 这时,程爽在一旁提醒道:“郗晨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郗晨、郗晨。”靳寻在嘴里念了几次,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回味,随即说:“郗这个姓氏比较少见,又是在这样的小地方。不过就算是同姓也未必有关系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