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整个香山的地形图,用红笔画出来的是谭逸可能的潜藏地,让暗卫派人顺着小路去搜。” 李福安接过宣纸,心底愈发对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听太子又道: “让人端些斋饭来,孤先去外面透透气。” 没说回宫,也没说不回宫。 既然太子说去透透气,李福安便没跟去,在太子出去后,他先去吩咐了斋饭,之后又拿着图纸去找了薛念。 寒山寺这两日因着晏温要来,谢绝了其他香客,此刻院中十分静谧,唯有鸟语虫鸣声从幽深的树林中传来。 冷白色的月光洒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如水一般清亮,不远处的廊下挂着几盏昏黄的宫灯,风一吹,宫灯轻轻晃动,地下昏黄的圆形光晕便也跟着晃了晃。 一阵带着潮气的夜风吹来,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火气。 他安静地在院中站了片刻,月光倾洒,男人颀长的身影不染纤尘。 晏温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某间灯火通明的殿宇,想了想,抬走朝那个方向走去。 亮灯的大殿是寺庙里供奉佛祖的佛堂,晏温走进院子里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重的香火味道。 殿内虽然灯火通明,却十分安静,他不由放轻了脚步。 树枝摇曳,影子如水中藻动,钟声从不远处传来,寂落之音,如覆一层薄霜。 他缓缓走上台阶,绕过回廊,还未走到门口时,视线不经意间一扫,透过洞开的窗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晏温脚步一顿,停在了窗外,静静看着她的侧影,呼吸不自觉轻缓了下来。 小姑娘身着一身素白色衣裳,衣料瞧着就是寺庙寻常的粗布,然而穿在她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素净清丽。 她的全身上下并未佩戴一件首饰钗环,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仅用一条淡黄色的发带绑着,松松散落在身后。 她就那般安静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垫子上,正虔诚地往面前的火盆里烧着黄表。 微风吹进殿内,她的长发随风微微飞舞,发梢拂过她小巧的耳垂和粉白的脸颊。 晏温呼吸微滞,眸底骤然变得幽深。 少女的侧颜看起来异常乖巧温顺,白皙无暇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透出淡淡的红粉,卷翘的眼睫轻轻扇动,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晏温很少见到沈若怜这般素净婉约的时候。 在他印象中,从小到大,她都偏爱艳丽的颜色,也喜爱一些亮眼的珠宝首饰,性格总是明艳跳脱,还总爱跟他撒娇,动不动就哭。 如今骤然瞧见如此安静素淡的沈若怜,竟让他在一瞬间发现,从前那个爱哭的小姑娘长大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从女孩长成了女人,她不再只是他的妹妹,更多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 从前那些荒诞的梦,再次浮现在脑海,这一次却不再有缥缈虚无的距离感,反而被一种深陷其中的纷乱包裹。 不知是不是晏温的错觉,烟雾缭绕的香火味道中,隐隐蹿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橙味。 是她身上的味道。 晏温卸下拇指上的扳指,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下,正打算离开,忽见她又拿起了一张纸,才靠近火盆,她忽然小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