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纪还大步前进,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顾文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仍然残存一点同情心,就当成他们纠缠了那么多年、最后的体面。 他拨了纪还的号码,接电话的是听过的男声,“对顾总,纪总一向不太方便。” 顾文景记得他的名字,秦驰温,纪天衡给纪还培养的狗。 记忆力不错,对她的事,记得很清楚。 “我是她今日的生活助理,不太重要的事,可以先跟我说,我会酌情转达。” 重音在“生活”二字。 顾文景毕竟有多一世的记忆,知晓纪还不喜欢让无关人士插手她的生活。哪怕助理,也是想起才用。 宛如咬破了苦胆,喉舌泛苦,“你转达不了。” 他顿了顿,“让她接电话。” “顾总?”那头阴阳怪气了起来,“是转达不了呢,我还没大度到能放任自己看了十几年的乖宝和一个绑架犯说话。” 顾文景很心累,“别那么幼稚。我和她的事,你不清楚。” 秦驰温“呵”一声,“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小还不想见你。”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这种话。” “他没有资格难道你有吗?”纪还的声音懒洋洋的。 顾文景:“……纪还,我是你老公。” “你幻想的,春天才是精神病的高发季节,现在出现类似症状,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你——” 伶牙俐齿。 他气笑了,不知是怀念她一如既往能说会道,还是怀念他们少有的交流,“来签个字吧,纪还。我只有你了。” “我?”她笑了起来,声音清朗,“你确实病得不轻,你的直系亲属,你爸。他是老了不是死了,需要签字你不找他,找我干嘛?我和你有关系吗?什么老不老公的,我今年还没到法定婚龄呢老叔。你想倒贴,有没有考虑过,我不想要。” 情绪低落。 顾文景没心情跟纪还争个高下。他觉得自己像条狗,卑微至极,匍匐在她的脚边,“小还,我没多少时间了,能不能……陪我演一场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顾氏。” “你想要别人接手你的烂摊子,不如联系郁项。他很乐意。” 那头安静了一秒,郁项的声音流入,“擦屁股的脏活累活就想起我了、小没良心。” 是在调情。 “别亲我,好热。” 嘴唇碰到皮肤的响声不绝,似乎被追着亲。 顾文景鲜少听到郁项情难自抑的低音,“别躲呀,宝宝……今天刮胡子了,不扎的。” 那头有人在训,“请别再工作时间发情,郁总。不合适的强迫,会让人想召唤保安,把你赶出去。” 顾文景深吸一口气,“纪还,我快死了。”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每天画小人诅咒你短命的。” “你这女人没有心的吗?” 郁项颇为赞同,“我也想问。” “……” 顾文景沉默半晌,“我只剩下几个月的命了。如果你答应帮忙,那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拒绝,那我......” 纪还打断他的话,“什么病啊?” “肿瘤。” “那你的一辈子不太值钱。”她打了个呵欠,“郁项,你有兴趣吗?” “没有。”郁项说。 顺便真挚地建议,“认识你这么久,我为数不多的善良还是不忍心你这么轻松就死了,这样吧,A市春山的弧明寺挺灵的,医学要是没发达到这个地步,你可以试试求佛。” 顾文景:“……” 不联系她还好,一联系,自己的血压飙升。 他挂了电话,坐在长椅,双手捂脸,呜呜痛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