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想说的,是很小的一段插曲,但因为太珍贵,所以要谨慎地收录进来。得很小心,很温柔,算是这一对暂时还没能成为父母的他们送给不可能见上面的意外来临的孩子的一段无比安宁的岁月。你就当做是隐秘在小街小巷里不为人知的平凡吧。 先说周野,他忽然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像突然开窍了那般,见到谁都说,他有对象了,是位年纪比较轻的姑娘。 他以前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我记得清楚,虽然他会在大马路上牵慕悦的手,可别人问起来,他二话不说就给人介绍,这是他在老家的前妻生的闺女。所以关系好的哥们听说了,非要起哄拉着一起吃饭的,他听了只回答,得等姑娘养好身体,她身体好了,想吃几顿都行。 慕悦知道这件事,有一回她在床上睡得正迷糊,忽然有人敲门,说是周野兄弟的媳妇做了点月子餐,特意给她送过来。 小题大做自然会让人脸上过意不去,总会怪着想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但必须要承认,这种让人脸红的举动叫人心里暖和得不行。都说看一个人论迹不论心,不管周野一开始想了什么坏事儿,拿她当什么人看,这段时间说的做的也都足够叫人信服了。 又是一天夜里,原本得忍到六月中下才开的空调,晚上八点就给她吹起来了。甚至是盖着棉被吹空调。这周去医院的时候说子宫里有看到疑似孕囊的痕迹,但还要再观察一周。所以趁着周野洗澡换衣的空当,她一个人抓着那张根本看不懂的彩超发呆。 好奇妙。 明明是要告别的关系,他们居然还想着,三个人就这么一起过几天算几天。 不取名字,取名字太真了,要人走不出来,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用“它”替代。打闹般地说,“它跟你这丫头一模一样,走路慢慢吞吞,等了大半个月,都没等它走到该去的地方。” 慕悦不服气,也用“它”回击,说,“难不成要跟你这个大块头一样,做事儿急急燥燥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太像你了,才叫我这么难过。” 好奇妙。 她看着医生打出来的确认它存在的话,一遍一遍地看,一字一句地念,最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着周野喊,“我现在有我俩是真实存在的实感了!” 周野正在淋浴,水声哗啦啦的,一点儿听不清,只听见那丫头嘴里嚷嚷着什么东西。他皱了下眉,用手肘把热水开关关了,接着拉开门瞧她,问,“嘴里含萝卜了,怎么没一个字儿能听懂的?” 慕悦半仰起头,看了眼他肩膀上还在往外冒的热气儿,笑嘻嘻地重新说了一遍,“我终于觉得我俩都是真人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丫头整天都在想什么,回嘴,“不然我们还能是假人。” “当然能啊。”她美滋滋地扭动眼珠,让它在屋子转了好几圈,继续感慨,“我就从没觉得我之前过的都是真实的生活。那只是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这之前,周野一直觉得“梦醒”可真是个残忍的词,可真是个残忍的词。在这之后。他无奈地笑了两声,骂,“神经。傻乐什么。有那么开心么?以前不让你那么大早去上班,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关着你,这两天在家窝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