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耷拉垂下,栽倒在秦淮川的臂膀。 秦淮川眼瞳一跳,探头去瞧他的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想着他这动作这么暧昧,似乎是与自己想得差不多。 于是又把他往上颠了颠,好把他整个人抱起来。 不想孟庭许受这力量一颠簸,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酒气就从喉咙窜了上来,面色苍白,对着地面猛地狂吐。 “哎呀,吐了?”秦淮川提着他的后领,见地上一滩污秽眉头一皱,又怕这人摔倒,忙着扯他衣袖。 孟庭许看着地上的污物,地毯边儿都脏了。心里一急,就要跪在地上给擦干净。 “对不起,我擦干净。” 秦淮川手里捏着他的衣裳,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眼见他就要摸到那脏东西,手臂往回一收,孟庭许整个人就跌倒在了沙发上。 他踉跄地晃悠几步,手肘擦到了茶几上摆放的花瓶。一声清脆响亮的瓷片破碎声响起,花瓶里的梅花落在脚边。 屋外的范文生听见里头的响动,起先是紧张地僵直了脖颈,随后里边儿又安静下来。没听见秦淮川有什么吩咐,现下他也不敢进去,又松了口气,原地等着。 他知道秦淮川的脾性,在他手底做事这两年,分寸感把握得还算不错。 以前没见他对什么感兴趣,平日就去戏园子听听曲儿,楼里喝喝茶。窑子是不逛的,身边儿想亲近他的女人不少。偶尔和别家少爷小姐说一两句话,多数还是愿意自己呆着玩儿他的马和枪。 港口来货了,他亲自去关口检查,怕西洋参杂些坏家伙事儿,大烟缴获全部焚烧,毒物一律不准放进来。 海关数他的号令才敢放行。 毕竟秦鸿莲升职去了山西,愿意巴结秦家的人就算排得上队也拿不到号。 像今天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倒是第一次见,范文生也没管他是男是女。 总之,秦淮川的意思他大抵明白就是了。 这个人想试探孟庭许,要是发现孟庭许跟个白开水一样无味,说不定等会儿就把他从房间里扔出来。 瓷瓶碎裂的声音让孟庭许的酒醒了一小半,心里打鼓没个底,原先地毯可以洗了给人家,现在这个瓷瓶碎了,根本没办法复原。 以自己一个月十块大洋的工资,不吃不喝攒一年也才一百二十块大洋。他赔偿不起,也没办法赔人家。 眼珠子一转,懊恼不已自己为什么要吃那两口酒,就算是挨他一枪子儿也不应该吃醉的。 秦淮川一脚踢开地毯,回身见他脸上表情难看得紧,心知那人是被这摔碎的花瓶吓着了。表情冷淡,但仔细一窥,还是能瞧出来他心里的意思。 又想逗逗他,让他赔这花瓶。m.XIaPe.coM